也不是他故意偷听,晚上因为要提神看案牍,他喝了一盏茶,夜里便睡不着了。
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往她那里去了,没想到她那里还亮着灯,便想着过去看看,小满的声音向来大,都不用他靠近都听得清楚。
“娘子,许久不梦魇了,怎么这几日又犯了。
夜夜这般惊梦,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快些将这碗安神汤喝下去,缓一缓。”
她的声音里也带着疲惫:“想来是事情这么快就了结了,心中有些惴惴,常常梦见阿耶阿娘和阿玉。”
他的脚步停顿一瞬,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而是在她窗前的树下站了一会,被秋风吹得有些发凉,这才回去了。
就连二人刚相认的那一日,她都是这般惊醒的,想来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他不敢想象,在她没有与自己相认的无数个日夜里,草儿奴到底是如何夜夜被梦魇裹挟着的。
一想到她无力道要以命相搏,崔游的心中就一阵阵发狠,激荡起滔天的恶意。
昏沉之中的死去,对他们而言太过舒服。
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清清楚楚看着自己的无力回天,这才是最大的煎熬。
他不能让这些人太容易就死了。
元宋兴趣盎然:“对对对,世上太多人喜欢以德报怨了,我很恼恶这样子的方式。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只有以直报怨,因果相循才是最好的归宿。
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圣人,为了百姓让人曲解唾骂也无谓,原来还能有人让你这般睚眦必报。
不过,这件事情,她知道么?”
元宋早就知道姜无芳的身份,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崔游沉默一息,道:“她不知道,她以为我是因为有困难才走的险路,甚至还愿意跟我一起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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