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尧章问明当时情形,怨叹:“季瑶肯定在跟您赌气,又以为您只是嘴上说说。”
柳邦彦始知自个儿城墙上骑瞎马,受儿女欺瞒大大作了回死,又怕又怒地抽打柳尧章。
“臭小子,这些事怎不早说!”
柳尧章躲避喊冤:“儿子一是怕您担心,二是怕您知道了又和季瑶吵架,谁曾想会横生枝节!”
柳邦彦打骂他也起不了作用,蟹黄蟹乱追问:“这么说阿秋以后铁定会入宫了?”
这点柳尧章还不确定:“季瑶不愿入宫,说殿下跟她许诺过不会纳她为妃。”
柳邦彦更惊,话音变得凹凸不平:“那、那、那他就一直让阿秋这样不清不白,不男不女地混下去?”
“……可能以后会有变化吧,反正季瑶是决不肯进宫的,也许等若干年后殿下热情淡退,到时会许她嫁人。”
“到时她都成老太婆了,还有谁会娶她!”
柳邦彦这会儿觉得朱昀曦比萧老夫人更可气。
女人最要紧的是有个好归宿,为他熬没了青春,守到人老珠黄,连个像样的名分都没用。
普通男子这样尚且不义,何况堂堂储君?
柳尧章劝他冷静:“殿下都是顺着季瑶的意思,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的脾气,她追求的是海阔天空,让她呆在那种见不得的人地方,她宁愿去死。
而且,您也不想柳家变成外戚,被清贵们嘲笑吧?”
本朝对外戚限制极多,外戚只得做散官,虽能封公侯,爵位却不得世袭,且子孙三代内无缘科举。
因历代后妃驸马都出自寒门,其家族也多无名望,这对柳家这样科甲兴旺的官宦大族来说无异于自贬身价。
柳邦彦怀疑家里的祖坟出了问题,怎么自己的后半辈子老是被这类进退维谷的灾厄缠绕呢?
他再次感觉女儿是来讨债的,迟早要轰轰烈烈清算他和父亲犯下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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