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婉婉越是喜欢,才会越是心疼他,想要更加多的了解他。
她兀自琢磨考虑了半会儿,才试着问出口:“那你怨过侯爷和先夫人吗?”
她指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一个都没有落下,先夫人固然很可怜,但于陆珏而言先夫人毋庸置疑也是施暴者,这才是可悲之处。
陆珏身为其子,亲眼目睹了她所有的可怜,兴许连纯粹的怨都不容易。
但陆珏对她坦然道:“说实话是有的。”
“在第一次被她带去长公主府,看到原来旁的父母子女本该亲近慈孝之后,不甘就免不得会滋生出来。”
“尤其是看到陆瑾事事能博侯爷欢心,我却做不到,也学不会他那样讨人喜欢,侯爷看向我的目光总是忧心、失望,仿佛我的骨子里也深藏了疯魔的影子,不知哪会不会也跟先夫人一样失常。”
“时日长久后,怨恨便也随之而来。”
他说这些的时候嗓音极其平静,却到底没有看着婉婉的眼睛。
与人袒露自己不那么风光耀眼、甚至困顿无助的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特别当这个人还是一贯爱慕、崇敬他的小妻子时,就更加需要很大的勇气。
婉婉听得心里闷出一层浓重的阴霾。
她也察觉到他的骄傲,不由得伸手去握住他,软软的手指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一点粗糙的触感,真实而亲密,也将她的柔软力道传递给他。
她并没说话,无声地护着他的骄傲。
陆珏半垂着眼睫,收拢五指捏了捏她的手,继续道:“可后来年纪渐长,便明白过来怨恨最是无用,心思就不在此处了。”
怨恨最是无用……
婉婉思忖着问:“怨恨,只是弱者无能为力改变现状而寻求的发泄出口,一旦滋生,折磨的其实是自己,对吗?”
陆珏抬起眼睫,望着她赞许笑了笑,“对。”
她是只聪慧的小猫儿,单纯、涉世未深,很多事虽然懂得不多,却愿意动脑筋去思考,只要稍加引导,假以时日必定能长成玲珑通透的模样。
陆珏道:“先夫人的后半辈子都在怨恨中度过,她的可怜都来源于无能为力改变现状,将一切悲欢寄托在旁人身上,也就将伤人的利刃递给了对方。”
婉婉若有所思,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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