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法子,我也有我的法子。”
主事轻哼一声:“你却为何会觉得,新王定会派人来寻呢?”
沈羽愣了愣,看着主事不解其意。
主事叹声:“他派人要杀公主,令中嘱咐,事成之后,将昆边一城焚之。”
沈羽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竟不相信这令是出自伏亦之手。
“权势如同这漫天风雪,会遮了人的眼。”
主事眯着眼睛,兀自叨念:“这样的人,又能在八级金阶之上,称王多久。”
他摇摇头,面上又是不耐烦的神色:“啰嗦这么多,快些走吧。
我的事儿,不劳你们费心。”
说话间,吸了口气,重重一叹,片刻只道:“我与你说的地方,你可记牢了?”
沈羽拱手只道:“记牢了。”
主事点点头,摆了摆手,便背着手往自个儿屋中而去,只言片语,再不留下。
沈羽对着主事背影深深一拜。
跳上马车,驾车离去。
车轮声响,马蹄慢行。
主事悠悠回头,看着这一架车马出了寒囿,渐渐隐在风雪之中,再瞧不见。
那沟壑纵横布满沧桑的面上更显孤寂。
喃喃自语:“前人修桥,后人过。
前人筑巢,后人居。
若当日……”
他顿了顿,竟是笑了,混浊的眸子之中,星点泪光,轻声叨念:“若当日……”
他却再没说下去,只是转回房中,却又大开着房门,让外头风雪吹入房中。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的喝着,一边喝着,一边又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直到夜中,才站起身子,举目四望,将这屋中一物一事看尽,旋即一叹,从墙边取了两根火把点了,双手举着,一路走,一路用火把将寒囿之中的房舍点燃,一路走,一路又哼着歌谣,自寒囿而出之时,背后的火光,已照亮了昆边一城。
直至夜中,大火焚城,烧红了整片天空。
而沈羽一行,此时已过了西隧,出了狼野。
主事曾与她指路,众人皆道昆边之城是舒余西陲,再往西便是无人之地,可却鲜有人知,在昆边与无人之地交接之处,有一处先人辟开的深隧。
这深邃地势低矮,两边高峰耸立,土石交错,积雪却因着两旁山峰遮挡而并不深厚,道路狭窄,只能容一辆马车过去。
与沈羽一行来说,正是绝好的绕过狼野避过戍卫营的行路之所。
行过半日,应不到夜中,便可出了西隧,出去之后,便是深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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