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非仰头上望,这座被三国都视为&ldo;死亡地带&rdo;的巨大山脉奇险雄峻,大部分是石峰,寸糙不生,海拔都超过了六千米,山腰之上云雾缭绕,终年积雪,鹰飞不过,猿攀不上,的确是一道天然屏障。
宁觉非回头看着军容严整,排得整整齐齐的两万鹰军,朗声道:&ldo;这一次,是去救援我们的兄弟,无论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必须越过去。
&rdo;&ldo;是。
&rdo;两万个声音齐声应道,没有丝毫犹豫退缩。
宁觉非不再多言,一提马缰,随着那拥带头走进山中。
山势崎岖,根本没有路。
只上了数十丈,他们便一齐下马,小心翼翼地在那些只有轻捷灵活的羚羊才能走过的峭壁间攀援而上。
宁觉非再三告诫部下,必须万分谨慎,尽力避免非战斗减员。
他们在齐膝深的积雪中前进,在狂风中艰难地越过一个又一个山口。
在大风雪中,他们用牛皮包住马腿。
为了暖和身体,他们用小刀切开马的血管,吸喝了温暖的血液之后,又细心地把血管封闭起来。
宁觉非病体未愈,本就畏寒,此时在冰天雪地中连续行军,已隐隐地加重了他的病势,但他用极其坚忍的意志努力压制住,率领着这支&ldo;铁军&rdo;不断前进。
为了安全,他们晓行夜宿,绝不仓促冒进。
经过十天时间的跋涉,在牺牲了百余人之后,他们终于翻越了这道大部分生物都难以逾越的天险,创造了这个时代的奇迹。
顺着山势的余脉,他们秘密进入南楚境内。
宁觉非命令队伍稍稍休整,随后便亮出携带的军旗,向西南方向的燧城急驰而去。
一路上,南楚百姓惊恐地看着身穿北蓟军服的这支铁骑,看着高高飘扬的鹰旗和&ldo;宁&rdo;字大旗在面前翻卷而过,纷纷四散奔逃,大叫道:&ldo;敌人来啦。
北蓟人攻进来啦。
&rdo;鹰军中有熟谙南楚话的心战分队,边疾速奔行边齐声大呼:&ldo;北蓟大军已攻破燕北,南楚守军全部投降,临淄不日即破,百姓们勿忧,我军不伤平民,不杀俘虏,只要不抵抗,一律优待,分田放粮……&rdo;南楚全国都已知道上次被俘的二十万士卒并未被杀,又看到他们军容严整,士气高昂,且已深入南楚境内,对他们的话便信了一大半。
鹰军如此张扬地飞骑而过,&ldo;燕北已破,北蓟大军直下临淄&rdo;的流言便迅速地传扬开去。
宁觉非没有采取直线进军,而是绕了一个大大的s形,又故意拖延了几天,让流言比他们先到燧城地区的南楚军中,这才率鹰军踏上了从燕北到燧城的必经之路,再向西直行,杀奔燧城。
这一路上,他们果然没有遇到抵抗,却也做到了秋毫无犯,赶路时也只在道路荒野之间奔驰,绝不踩踏农田。
在一个村民已全部逃走躲藏的小村子里,他们在屋中找到了吃食,又打上井水灌满了水囊。
等他们离开后,有几个壮着胆子的年轻人跑回来察看,却发现井台之上放着银子,下面还压了张字条。
他们连忙去村外的山中报信,又找识字的先生看了,原来这是北蓟人在村中取用之物的清单,上面还写着:&ldo;因村中无人,故不告而取,甚感歉意,留下银两,以作补偿。
&rdo;他们放下了一百两银子,远远多于他们取走的食物和用品的价值。
此事顿时引起轰动,并立即传播至十里八乡,犹如长了翅膀的小鸟,越飞越远,越传越广,种种惊诧、困惑、怀疑、赞赏、感叹等情绪弥漫在南楚百姓心中,就如种下了一粒种子,在合适的条件下,就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虽说如此,南楚百姓对当年北蓟异族入侵时的残忍好杀仍然记忆犹新,这时看他们忽然转了性,疑惑之余还是觉得走为上,于是北方的民众开始了大迁移,许多人扶老携幼地带着家中细软往南方逃去。
当地官府无法弹压,南楚的局势必会开始动荡不安。
接近燧城时,宁觉非命令全军觅地休息。
不久,有南楚的一小队侦骑缓缓走来,鹰军派出了弓手,悄然掩至他们侧后,一箭一个,尽数射死,随即就地掩埋。
此后再无敌情。
休整一夜之后,这两万精锐骑兵精神抖擞,人如虎,马如龙,如箭离弦般,射向青枫岭下。
早在三日之前,荆无双和游虎他们便已听闻传言,说北蓟大军已经攻破燕北七郡,现已向南直逼临淄,并说那支军队人强马壮,打着鹰旗,统帅是一位宁姓将军,骑着红马,甚是神骏,言之凿凿,不似空穴来风。
两人大惊之下,商议了一天,却是不敢不信。
若果真如此,那他们这两支精锐之师被北蓟的一支残兵拖在这里,实属不智之举。
二人料想被围困住的北蓟残兵只剩寥寥数万,已不足为惧,游虎一人对付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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