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罢交拜之礼,她将脸埋在夫君的胸膛,仍是不可置信神容恍惚着道:“从今往后,小翎就是将军的妻子了,是不是?”
温羽徵微一颌首,将妻子揽得紧些,道:“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戎御万人呼风唤雨的大将军,你不必这样唤我。”
“那小翎唤将军什么?”
邬小翎秀眉低垂,微微启了个羞涩至极的笑道,“我以前总在梦里唤将军作‘温郎’……”
“你唤我名字就是了,”
这两个字让那张早已不变不惊的男儿脸孔兀地又起滔天巨澜,他沉默一晌才道,“这世间,‘温郎’只有一个人。”
汉军军容大振,一路披荆斩棘,秦范二位少年将军更因此名声大噪。
趁着回宫向少年羲宗述职的契机,二人也碰了个头。
这不碰面还不打紧,一见得彼此,当即各自吹嘘,各自夸口,恨不能当场传史官前来援笔立传,以期百世流芳之名。
“秦某区区半月就荡平敌寇十万,掳杀敌将百人——”
秦开摇头晃脑话音未毕,范炎青便瞥睃着凤眼不屑开口道:“哟!
秦将军当真好威风,这信口掀一掀嘴皮子,便偃倒了泰山!
退守陇西的逆贼撑死不过五万残兵,何来你口中的十万敌寇?”
抬手整了整锦袍玉冠,高扬起两道剑眉,即自诩道,“哪像范某,遏守阵地要冲,直面浚王那个狗贼的重兵来犯!
筑甬道,夺粮饷,运筹帷幄,日夜不寐,但逢战阵必躬亲杀敌,只为保陛下安枕无忧!”
挨了对方一呛,秦开不甘示弱,当即反唇讥诮:“我怎记得?当日你遭重兵围困,进退两难,械尽兵疲,还是我率轻骑数千一路猛赶突入敌后,拼死搏杀,尽力相援,大乱了浚王的部署,方才教你偷得一夕喘息之机!”
一闻此言这面容俊秀的少儿郎当即满面堆笑,亦不知是真是假地近前说,“将军义气,免范某被斫受缚,此恩当还!”
如漆乌眸往上风情一勾,一把抓过对方的手就道,“不如你嫁我好了!
你若不再惦念那如花凋零的小宫女儿,改明儿我就鸿雁传书直抵塞北,向秦老将军提亲!”
你来我往又互相占那口舌便宜,一个不过瘾,当即大打出手。
虽说进宫面圣刀剑已卸,可赤手空拳之下铁甲交错,便发出那瓢盆相击的喧嚷之响,惹得太监宫婢纷纷驻足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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