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羞涩的想:也许别的夫妻都和我们一样?月光里,雪影里,他玉般白皙的身躯,留下惊鸿一瞥。
夫妻本该是最亲近的。
但到了婚后,他却依然保有几分神秘。
久而久之,在黑暗的长夜里,当我把脸依偎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静听他的心跳。
我又隐约为距离而安心。
等到南北合一的那天,我也许能看到他。
可那是福兮,祸兮?
人因对命运的未知而坎坷辛苦。
但要全预知,那么人生里一次次豪赌的乐趣又在哪里呢?
---------------------------------------------------------------------------------------------------------------------
多情帘燕独徘徊,依然满身花雨又归来,圣睿这年号不知不觉已到了十六年的春天。
霞光散去,殿阁寺塔巍峨的身姿日益清晰,平城的榆树把青榆钱洒满大地。
云冈石窟顶斑驳的残雪,在柔和的春光底下融化。
远处带着浅紫色的山肌,清楚地浮现在天空中。
几天前,天寰带着我来到了山西的故都平城祭祖。
南朝四百八十寺,可我于神佛的崇敬,似乎是北朝厚重的黄土产生的。
北朝百姓也崇佛,从我婚前在兰若寺的参拜,他们就信我是能将南北教宗合二为一的使者。
我有时怀疑真是被虚名引入信徒殿堂的。
可人生如戏,演久了辨不出真假。
我虔诚的给莲花座上的大佛焚香,合十祝祷。
菩萨的心里,永驻春天,因此他的眼中,总有慈悲。
北朝人民才熬过雪灾,南朝贵族依然歌舞不休。
西北烽火将起,西南也不平静。
我小时候,老师谢渊说“贵而不省饥寒贫弱,此为大刻薄”
。
我是皇后,更不能因为自己富贵,就无视百姓的疾苦。
我不能因为自家夫妻成双,就忘记战争造成的鳏寡。
我也不能因为正当青春,就忘记老年人和年幼的孤儿。
抚恤流民,补济鳏寡,赡养老人,救助孤儿,这是我在皇后位上第一年里所关心的朝政。
我也只能一步步的施展开我的羽翼。
对我这个南朝来的公主,并不是人人都像表面上那么恭敬。
祝祷从国到家,最后就是我自身了。
我不满十七岁,也有了心事。
在我结婚的一年里,天寰的弟媳六王妃卢氏产下一子,她跟随六王到了冀州刺史府,再度怀孕。
而天寰的妹妹北海长公主竟也产下一个女儿。
可我虽在人们口中“蒙受专宠”
,却毫无怀孕的迹象。
人言可畏,我可以为了尊严笑傲而对。
但就算我是至尊皇后,少年人在男女之事上总是单纯的……
香灰落到我的手指,我环顾,内侍惠童侧立。
他本是阿宙的亲信,但他受伤之时,阿宙去了凉州送亲,又因着动乱在凉州府持节观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