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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
太一还小……你……”
天寰把对我的眼睛挪开:“你至少要活到当祖母的时候。
那时候我也老了,头发白了秃了,说不定还很胖。
除了你这当祖母的老太太,谁还会喜欢我呢?”
我知道他是说笑,又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脸颊:“为何咱们太一没有笑涡呢?”
“太一还是婴儿。
没有便没有吧。
我童年就厌弃这个笑涡,觉得它非但让我缺乏威仪,还是单侧的不伦不类。
我猜想自己笑起来定是一幅傻样。
所以小小年纪,我就成天板着脸。”
太一张开眼睛,对他父亲笑。
天寰抱起他晃了晃:“太一,你是为了家家才笑的吧?”
鲜卑贵族,私下里面称呼母亲为“家家”
,天寰那么叫我,我倒是乐在其中。
我抱着他的肩膀,又低头去亲亲儿子的额头:“太可惜了,家家偏偏喜欢你爹爹这个地方。
他自己老用那个笑涡迷人,还故作无辜。
呵呵……我们用膳吧。”
西南月升,轩槛凉生。
我问天寰:“今年收成不好吗?”
“是的。”
天寰用手巾抹了一把脸:“不过荒年自有丰年的存粮救济,我前些年就备好了。
借此危机,杜昭维上了二十四条陈,建言革新财政,倒是很合我心。
朝廷如果要打下南朝统一全国,现在的各种制度依然是要改革。
我朝先族为鲜卑奴隶主,虽然几经汉化,但自从父皇时代起,礼制崩坏,连年征伐,朝廷难以顾及习俗。
好多鲜卑人背道而驰,企图恢复旧制。
我当皇帝那么多年,一直到今年开春,才能专心于军事以外的领域。”
“你下决心做的事,我当然全心赞成,谁让我是你的妻室呢。
正如邹忌讽齐王纳谏所说,妻是因爱而有所偏私。
可是别人怎么样?有的是怕你,有的是奉承你。
我父皇也想过改革,他对我说过些道理。
我当时似懂非懂,如今捉摸起来,原来他的意思是:建塔需要一层层垫砖,不能因为自己是一代英主操之过急。
革新令草拟,何难之有?但几十条命令,下面不认真执行,就是一纸空文。
边疆郡县的官员大多是贵族纨绔。
要做实事,靠这些人是不够的……但我若要有心帮你,现也不能出宫廷。
况且我除了如雅,也没有卒子。”
我注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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