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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短促叹息,“……相反,你要是如萧植一样,你会恨自己的。
狡猾的人过日子,总以为算计了别人,实际上是图谋自己。
萧植当年是我祖母口里的惊鸿,而现在的他只是欲壑难填的老狐狸。
我给了他昭阳殿宝库的钥匙……这是个莫大的诱惑。
倘若你杀了他,就白费了我的心思。
这次他失败而去,南朝元气大伤,也活不了几年了。
他会被埋没在昭阳殿的珠宝瓦砾里。
而你二十岁,拥有旭日一样的未来。
山东之事,你们认为是对的,而我从民心来看,是错的。
南朝尚未被征服,北朝滥杀的名声已经传播开了。
你的大哥是不会如此做的。
不是你比他傻,而是他比你世故。
好了……不要生气了。
想想我们在镇子上重逢时候的雨,想想森林里我吹你听的属于我们的歌。
阿宙,你还执著于违抗我的想法,执著于自己的前进?天寰不在,我和你只有一个人能掌舵皇朝。
圣旨既然出现,我不会让给你,你也对付不了的。”
阿宙摇摇头,他好像累了。
他焦躁地把我的丝巾夺过去,放在自己的衣襟里。
惠童牵着玉飞龙,在门口一闪。
我叫住了他,对阿宙提议道:“我明天就要走了,现在也睡不着,我们带着白马去寺庙后溜达溜达。
惠童,你跟在后边,我说不定有事要吩咐你。”
马蹄踢踏,打在汉朝留下的石板路上。
松涛阵阵。
虽然洛阳大火的时候烧毁了好些树,但这片松林因为寺庙的神灵庇护,居然安然无恙。
阿宙穿着草鞋布衣,但在石板上的影子高贵秀逸,就像天寰。
我说:“你的身影就像天寰。
他在这段日子瘦了,你们更像了。”
阿宙用草鞋挑着草木里的虫儿,情绪开朗起来,“我们俩的样子都像父皇。”
我吹了一下哨,“其实天寰对你就像对儿子一样,罗夫人给我讲了好多你小时候的故事。
圣旨上用你父皇的印章,是因为天寰对文成帝十分追念,常常把这枚印章随着带着。
用这印章是‘父子不相忘,帝系不变更’的意思。
我是外姓,请你这元家男子再仔细想想,对不对?”
阿宙默不作声,脸上泛出一层红晕,映着松月,特别好看。
他问我:“喂,在林子里,你怎么会吹骊歌呢?大家都听去了。”
“让他们去听吧。
骊歌,是我最喜欢的北朝曲调了。
这永远不会变。”
我微笑道。
阿宙突然止步,“松林后面是什么?是一个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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