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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家五口一起出现在了柳文渊家的大门口外。
里头已经来了不少来祭拜的官员们,大伙儿见到谢景元后纷纷行礼。
柳翩翩还没来得及穿孝衣,脚步匆匆往灵堂而去,一路上,无数的男丁们纷纷让开一条路,她提着裙子一口气跑到了灵堂,然后看到了跪在灵前的一群柳家子孙。
她的泪水喷薄而出,她想起小时候,因着父亲不管事,继母背地里刻薄他们兄妹两个,兄长带着她天天住在祖父祖母的院子里,有什么好吃的,祖父祖母都是先紧着两个孩子。
后来因为父亲和继母私自跟云家结亲的事情,她跟祖父祖母起了点嫌隙,但绝大部分时候祖父祖母最终都会护着她。
她看到跪在最前头的柳元济有些发怔,在与父亲的博弈之中,她与父亲谁都没有赢,谁都没有输,只有夹在中间的祖父祖母输了,他们不想失去孙子孙女,又愧疚于没有教好儿子。
旁边的柳文渊见妹妹站在门口发愣,轻轻喊了一声:“翩翩,来给祖父磕头。”
柳翩翩哦了一声,再也不顾什么贵妇礼仪,直接抬袖子擦了擦眼泪,旁边有几个管事嬷嬷过来给她和谢景元行了个礼,给一家四口换上了孝服。
在谢景元的示意下,平安和落落换上了一样的孝服。
夫妻二人一起跪在柳公绍的棺木前,一起磕头,烧纸。
星辰抱着阳哥儿,带着平安和落落跪在后面一起磕头。
跪在灵前的柳元寿父子二人怔怔地看着平安,平安跟仁孝太子真的是太像了,柳家人见过年幼时的仁孝太子,那景象历历在目……
烧纸的过程中,柳翩翩一直在流眼泪,谢景元时刻关注她的动静,等烧完纸,祭拜算是结束,谢景元扶她起身。
徐氏从远处赶了过来:“妹妹,跟我去祖母屋里吧。”
众人以为谢景元会留在这里,哪知他居然跟着一起去了,把三个孩子也带走了。
一家子一起到了吴氏的屋子里,吴氏正呆呆地坐在那里,身上换了一身黑纱布,头发有些散乱,眼神无光,整个人毫无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柳翩翩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祖母。”
吴氏听到声音后轻轻扭头一看,然后眼泪开始往下掉:“翩翩啊,你祖父这个死老头子,他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啊。”
柳翩翩立刻掏出手帕给吴氏擦眼泪:“祖母,您还有我们呢,不怕的,我们都会陪着您的。”
谢景元在一边添加了一句:“祖母,才刚我让人去告诉了姜大人,上奏朝廷,让祖父仍旧以武安侯的身份下葬,就葬在表兄的衣冠冢附近,那是块风水宝地。”
吴氏的哭声缓了一些:“元若费心了,这个死老头子,从出京到现在,一直在劳累你照顾他。”
谢景元撩起袍子坐在了吴氏身边:“祖母不必谢我,此事说来我有责任,若不是我兴师动众拿人,也不会惊扰到祖父。”
吴氏连连摇头:“你这孩子多心了,上次胡人入关,我们跟着你二叔三叔东躲西藏,老头子元气大伤,惹上了一身的毛病,多亏了你们照料的仔细,可着最好的大夫和药材,要不然他早就死透了。”
谢景元没有再说话,拉着柳翩翩坐到自己身边,对旁边的徐氏道:“劳烦大嫂去告诉星辰,让她带着三个孩子先回家,这里人多气味杂,别熏着孩子们。”
徐氏点点头:“那你们就在这里帮我陪着祖母,我去照看外面。”
柳公绍的葬礼是柳文渊和徐氏出头办的,柳元济被逐出家门,家里也没个正经妻室,且他一向人员不好,他想办吴氏也不会交给他。
夫妻两个一直坐在吴氏屋里,等过了有半个时辰,外头有人来喊,柳文渊请谢景元到外面去。
谢景元拉过柳翩翩的手,伸手将她额前一缕凌乱的头发捋到脑后,温声道:“别难过,祖父年过六旬,临终前看到家族重新起复,心里是带着希望走的。
中午陪祖母吃点饭,等天黑了我来接你回家,明日我们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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