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转身,背影孤傲如松,非但看不出一丝心虚和悔过,散发出的气势还像展翅的秃鹰,不以为错。
在这种气势和气氛下,他复又转过身道:“明月,我还是喜欢你。”
我似笑非笑望着他的面庞。
他道:“就像我关注体贴佑儿的病情,我会把他当作自己亲生骨肉,让他永远安乐地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我们?”
我很是诧异,苦思而不得其解,遂笑问道:“也包括去肄吗?”
他看着我,一字一字如箭射出:“他姓南宫,叫南宫肄!”
我望着趺苏,发觉这点他和南宫绝倒是惊人的相似。
“那你能接受他吗?”
我微笑道:“对齐王我有感激之情,对皇上我有男女之情。
惟独没情的,是他的父亲,不会与之生活在一起的,也是他的父亲。
便如能与齐王隐居避世为夫妻,‘趺苏’若能接受云肄,我自愿意今生今世与‘趺苏’在一起。
皇上,‘趺苏愿意接受云肄吗?”
‘趺苏‘代表过云的,曾经的那个人,那个与我海誓山盟的恋人,是他而非他。
是在与他这位皇帝探问趺苏,更是在让他味过去,然而无论回忆多么美好,也只能是回忆,他伤痛之余,话语也化作锐利的刺,刺伤他自己的时候,还不忘刺伤别人,“你以为北皇漓就真的喜欢他吗?”
他道:“北皇漓即便‘喜欢’南宫肄,也是因为对你有企图!”
如此发问,不啻回答了他不愿意接受云肄了。
“是,齐王不一定真喜欢云肄,即便喜欢,也是因为我而爱屋及乌。”
我望着趺苏,“不止北皇漓,只怕我身边的每个人喜欢他,首先都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的缘故,可是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至少他们每个人都爱他。”
我望住趺苏,“可是你,是真的恨他!”
又怎么会,和恨我的儿子,随时可能致我的儿子于死地的人相守在一起?明知章武帝趺苏不会,可还是接下了,甚至抛出了貌似虚左以待的未来。
不是戏谑他,调侃他,就只是应接和反击。
不拿他恨我的儿子为藉口,再找得出什么远离他,回避他,甚至今昔返回丞相府--南宫绝作为生身父亲,最安全。
最适宜我的儿子居住的地方--却仍旧能安然无事的理由?轿子遥距宫门数百米时,便已诅见南宫绝与云肄父子。
云肄仰头望着宫墙城墙;南宫绝则负手在后,不时踱步,不时立定,走走停停。
父子两人都是一副等人的样子。
云肄早上并未随我们一起,显然是后来才来这里的。
可南宫绝赫然还是一身朝服在身,卯时便与我一道进宫,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他不会一直没回丞相府等在这里吧?如果距离宫门很近时,便让了宫人落轿,辞退了趺苏的好意,我自己往宫门走去。
南宫绝,丞相府的人来接我了不是吗?与趺苏做的那场选择,我弃绝了趺苏,弃绝了在大梁后宫的位置。
也因此似是而非选择了南宫绝,选择了丞相府--这世上,以趺苏的‘人心险恶’的说辞和论调,任何人都有可能害我的儿子,可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不会,永远不会。
哪怕他多么阴险,自私,狡诈,可便如他早先若有期许地说他若有了孩子,会做个好父亲一样,云肄好好的时,他会包容着,宠着云肄,云肄犯事时,他也会如惩戒云肄的学习一样,不顾自己一国之相的形象,拿着戒尺,满府追赶和教育。
虽然,相对弃绝趺苏和他的后宫,选择南宫绝和丞相府的意义完全不同。
这只是暂时的,我在带着云肄离京,回归在边地的生活所选择的暂时居住的地方。
何况,就目前,就眼前而言,等在南宫绝身边的还有我的儿子,往他那里去,是多么地天经地义。
“相爷,您要等人,去宫中歇息等候吧。”
侍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南宫绝摆摆手,婉拒好意。
旁边一侍卫接着道:“相爷,您都在这等一天了……”
“娘亲……”
这时云肄看到我,欢喜呼喊道。
南宫绝离言望向我,与我目光交汇,欣然劳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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