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驸马战死沙场,幼子没满月便袭了爵,长公主伤心欲绝,从此便一蹶不振,鲜少出门了。
“只是退热有何用处!”
萧明述转回目光,冷声开口。
小侯爷面色发青,嘴唇因窒息已有乌青之状,时不时还伴随抽搐,显然已经不大好了。
“我的儿啊!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长公主掩面痛哭,“你若走了,额娘也不活了,咱们一家三口地下团聚去。”
萧明述目光更沉,低垂着清冷矜贵的面庞,剑柄朝外猛地推了一把府医,“开药啊!”
府医两股战战,大气不敢出,心里又实在没底,哆哆嗦嗦坐到桌前,半天犹豫,思忖着的写下“麦冬”
一味药。
江晚茵懒散靠在药台边,手里拿了一把素娟绣喜鹊闹梅图的白玉柄团扇,她远远看了一会儿,皱眉道,“错了。”
府医手抖了抖,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了痕迹。
他额角冷汗渗出,用衣袖胡囫囵擦去,吞了吞口水,指尖发颤,良久又写下一味“兰花参”
。
“还是错。”
清淡温润的女声又响起来,府医心理防线被击溃,扔下手中的笔,跪倒在地,膝行至萧明述脚下,磕起头来,“殿下饶命,小侯爷的病,臣治不了。
还请太子通知宫里御医来诊!”
“废物!
快马加鞭去请御医,虏到马背上带过来!”
萧明述将他一脚踢开,长公主见仅存的希望破灭了,更是嚎啕大哭,一时间竟昏了过去,被侍女扶着半躺了下来。
墨色织金衣摆翻飞,男人的身影从瘫倒在一旁的府医眼前掠过,径直走向药台。
他曲起手指在木质台面上叩了两下,身形挺拔如松,周身气息如百丈寒潭。
“为何言错?”
江晚茵放下团扇,转身点了点装填草药的抽屉,挑眉道:“抽搐哽咽,气短盗汗,小侯爷乃是惊风之症。
惊风是急症,用药是没用的。”
她从药台里转出来,背对着他垫脚取下一副崭新的银针,素色的衣裙和低挽的发髻,愈发衬的她娇弱无骨。
“自己的毒都解不了,你会医?”
萧明述皱眉,那双黑眸阴仄非常,带着滕然的怒火似乎想把她烧两个洞出来。
他侧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挡在小侯爷身前。
“浅知一二,殿下若不信,只能等太医来了。”
江晚茵也不坚持,只定定瞧着他,娇媚的脸上面无表情,林大夫却心中不忿,挤过来打抱不平。
“这位公子为何这种态度?这里是惠民堂,堂里坐诊的自然都是大夫。
我们小江大夫这几日治了许多疑难杂症,医术十分高超!”
有几位围观的民众纷纷点头称是。
“是啊,江大夫开的药效果又好又便宜,简直药到病除。”
“江大夫虽然年轻,可是诊脉很熟练呢。”
萧明述充耳不闻,长睫微垂,遮盖住眼中神色,他抬手捏住江晚茵小巧的下巴,虽未用什么力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你如何让孤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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