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光十三年六月二十日一早,东山村人挑着连夜收割的小麦往天坑山上运,又留下不足二十人的老弱队伍在台地上抢收,其他人则往返继续运送剩余的粮食和打包好的行李。
天坑山台地上能用于耕种的土地不多,加上东山村人麦种不足,去年冬天只够九亩地的播种。
这极大减轻了江雁等人抢收的压力。
酉时过后,天坑山刮起了阵风,上方的天空也飘进几朵乌云并快速向秦山深处移动。
江发看了一眼天色,赶紧组织大家将收割好的小麦往洞里搬。
江雁经过一年的农活和山路锻炼,现在虽不能如履平地,但挑担跟上前者的脚步“不堵人”
是毫无问题。
小麦搬运和最后的收割大概花了小半个时辰。
期间整个荣成县连着入目所及的秦山上空,全被厚重的乌云覆盖。
闷雷声不断响起,远处闪电接连裂开。
山洞外已经不是昏沉沉了,而是漆黑一片,山洞内全靠火把和火堆照明。
回村搬运的众人很幸运在天黑前赶回,现在分别在江齐的指挥下进行柜架的流水线安装、在江顺的指挥下给两侧洞口处的木门进行加固,以及在江全的指挥下垒炕用于小麦烘干。
与待烘干的七八千斤小麦相比,去年搭建的炕床和用于储存的木柜、木架等数量严重不足。
去年新安装的门板经过一年多的风吹雨打,也已出现裂隙,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外面愈发猛烈的狂风。
大概是戌时前后,伴随着洞内一阵阵清晰可闻的雷鸣,荣成县百年难遇的极端暴雨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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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江雁趁着洞口木门打开通风换气的间隙,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雨势。
往常她站在山南一侧的洞口,往外看就是郁郁葱葱的大青山北坡。
天气再晴朗些,偶尔还能看到在树枝间跳跃的松鼠。
但现在只有白茫茫一片。
雨线稠密,能见度或不足两米。
洞口前方早因踩踏板结的泥地,泛出了丝丝缕缕的泥浆。
第三日未时,江雁再次站在洞口前观察,雨势相比第二日有所减小,能隐隐感到大青山上的绿意。
第四日丑时,江雁在睡梦中隐隐感到地面震动。
惊醒过来,还能听到持续穿透木门的闷雷声。
除了睡眠质量足够好的人纹丝不动,大家也陆续被吵醒,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雁雁,今天打雷时间好长啊……”
江念压低声音和江雁窃语。
“不是打雷。”
江雁同样悄声说,“听这动静,像是山洪暴发了。”
江念有些害怕,紧紧挽住江雁的手臂。
村里和赶回村避灾的长辈们脸上写满凝重和担忧,被山洞内昏黄的火把光亮暴露无遗。
但地面震动和闷雷声消失之前,大家只能静待,谁也不敢开门一探究竟。
洞里一等又是两天。
六月二十五日午时,距离山洞内感知到的最后一次振动已经整整过去六个时辰,天坑山似乎已经恢复平静。
江旺带着人用木棍规律敲击门板,直到门外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再响起,才打开门查看洞外的状况。
堵住洞口四分之三的是这些天滑落的石块和黄泥。
从洞口顶部的空腔向外看,是透蓝的天空和刺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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