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脸勉强微睁双眼,通红通红的,眼泪依然抑制不住的流淌。
刚刚得了不少好处的那个伙计,忙端过洗脸盆,盆边搭着毛巾。
“这位客官,想是喝热茶流汗,汗把眼蛰了,这有清水和新毛巾,您擦把脸。”
伙计陪着笑脸。
伙计都要从学徒做起。
学徒的时间可不是一两个月,到处熟悉熟悉就可以端菜跑堂了。
按行规学徒期限都是“三年零一节”
。
要的就是心眼灵,眼里有人,手底下有活。
没这两下,过不了实习期就滚蛋了。
古人服务行业比今人更加内卷,说句不客气今人是退步了。
面瘫脸认真擦了几把脸,眼睛虽然还通红,但痛感大减。
他很自然的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钞赏给伙计,伙计手指一沾到,没有多余动作,就已看清上面是五十文、下面是三十文。
当即点头哈腰谢赏:“茶水凉了,我给您新沏一壶,稍候。”
海东青一只爪子沾着杯中茶水,在桌面胡乱划拉,却是几行无头无尾毫不连贯的汉字。
金字塔形、冰坡、刀削斧劈……乔戈、岩壁,滚石……
“又有回忆了?”
面瘫脸也不再使用一人一鹰独自发明出的语言,让旁人听了只会以为是自言自语。
又是两行汉字:头痛、烦
面瘫脸自然知道它绝不是凡鹰,因为从自己三、四岁稍稍懂事,就知道家中有一位鹰大爷。
连父亲都不知家中有鹰大爷多久了,恐怕年纪比爷爷只大不小。
神奇的是——汉人是严禁私下饲养海东青,但是只要鹰大爷乐意,别说每周巡视一次的里正,就是邻里都甭想知道一星半点踪迹。
鹰大爷也曾戏耍过不少人,因为来无影去无踪,凭空就能消失。
最后,大家只疑心是鬼,再也无人提起,只要装不知道就是真的不存在。
面瘫脸还不面瘫,而是在十五六岁年纪出门闯荡时候,无聊太久的鹰大爷一同出游。
一人一鹰经历过不少事,颠沛流离有过、刀光剑影有过、既因肚子饥饿劫道过、也因路见不平打伤恶霸过……
没有正经拜师过,有心,见的人多了不免杂七杂八的学过不少不成套的把式,换过不少兵器,最后相中柳叶双刀,长近两尺,形制较短,两刃一翘,轻便易携。
把实战经验都融汇成一套刀法,三十六路滚地刀,还真在绿林道中有了一席之地,闯出些名堂。
直到初春的某个日子,一人一鹰过湖泊冰面时,冰面开裂,鹰大爷有翅膀可以飞走,可是他却跌进冰冷的湖水中,偏偏不识水性,旱鸭子一只。
鹰大爷一开始试图用鹰爪把他拽到附近的结实冰面,但是海东青实际上不是大型猛禽,所以把衣服都爪破了,臂膀上也留下几道抓痕,鲜血淋漓……但万难将他拽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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