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将要解开的喜悦只是一闪而逝,种种担忧纷沓而至。
孟观潮平静如初,“之澄,事到如今,你与老五都没了回头路,我亦如此。
不是我命锦衣卫将你寻来,不会有今时今日。
“即刻起,我会着手彻查与你相关的事,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你若是想让我省些力气,不妨与老五细说原委,到那时,他想必就会振作起来,帮我一把。
“总之,就是我执意多事,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我和幼微去看看孩子,你气色太差,回房歇息就是。
“好生调理,过一阵就要成为老五的夫人,这事儿我可不是开玩笑。”
对不同的人,要拿捏不同的分寸。
之澄这样的人,只能软硬兼施,但不可急于求成,把控着她的软肋,再用事实告诉她别无选择,她才会真的放弃顾忌,据实相告。
夜。
原冲再一次看完那份记录,妥当地收起来,举步去往正房。
观潮和幼微到天擦黑时才走。
两个人很有孩子缘,不消多久,南哥儿就被观潮逗得好一阵嘻嘻哈哈,又张着小胳膊要幼微抱。
幼微抱着南哥儿赏看红叶林的时候,他和观潮说了一阵子话,决定了一些事。
到那对璧人离开之后,他麻木的心魂才有了知觉,疼,还是钻心的疼。
而今日的疼,是因那份记录而起。
他让阿锦带着南哥儿去陪着之澄。
有孩子在眼前,她就不会做傻事。
为了孩子,该做的、不该做的,该忍的、不该忍的,她一并承受下来。
她何曾委屈过孩子?她愿意用血用命去交换的,一直是孩子。
怀胎之苦、生产之险、夺子之疼、寻子之痛、流离之苦,他不曾分担过分毫。
他给她的,只有恨意、指责。
原由,至关重要,但对于他和她日后而言,也最不重要。
前尘事,不论谁对谁错,已成过去。
他们该抓住的,是今朝。
他在夜风之中走进正房,转入灯光柔和的寝室。
李之澄站在室内,背着手,正望着墙上张贴的一幅猫蝶图出神。
连他进门都没察觉。
原冲走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却不看他,只盯牢了他心口的位置。
他揽她入怀,吻一吻她额角,“之澄。”
她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我们听从观潮的安排,尽快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说。
她身形立时变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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