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未再深入,亦无回宫之意,着实惹得文宛梦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是自己无心一言,犯下了过错。
越想得多,便越是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对方神色,想了想,又说:“央……陛下向来待殿下亲厚,殿下亦是知恩图报之人。”
她不傻,看得出施媛媛是施羡鱼极看重之人,不论是毁了他人前途,还是毁了二人姐妹之情,都教她良心难安。
在皇宫生活的这段日子,彷佛将破碎的玉器反璞归真,又成了一块完整良善的璞玉。
以往手里沾了许多人命时,她只觉杀不够,要再杀多些,才能更快与她的央央相见。
她的央央,现下已成了她身侧意中人。
虽隔着弒兄之仇,却能化解恩怨,这段姻缘,实是得来不易,更应好好对待,珍而重之,教她至亲在天之灵可安息。
旁的什么功名也好,权势也好,不比携手白头来得重要。
见文宛梦仍努力替施媛媛美言,施羡鱼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好笑道:“三娘不必拘谨。”
这诱人的大美人就在自己身侧,此时不撩,更待何时?是以,她伸手环住了文宛梦腰身,轻轻呵出热气:“不过,我可不喜欢从三娘嘴里,一直听到别人的名字。”
四下尚有宫人候命,见况皆垂首不看,生怕触怒圣颜。
偶尔有几个胆大的新人,也不过飞快地投去好奇一眼。
文宛梦虽生性潇洒,不受拘束,却耐不住脸皮薄,马上小幅挣扎,低声道:“央央,你先放开我。”
这话多了几分哀求的味道,施羡鱼哈哈大笑,褪去了几□□为帝王的凌厉戾气,立身抄手横抱起她来,在雪上仍步子稳当,大步流星地朝紫宸殿走去,又要胡闹一番。
二人身量相差了好许,因此抱起来亦非难事,文宛梦羞得几乎抬不起头,双手紧紧扯着她衣襟,干脆把脸埋进她怀中,做一只怕羞鹌鹑。
抱她的人玄衣翻飞,头顶上传来一道沉稳声线,所说内容却极其不要脸。
“三娘昨晚可不是这般害羞的。”
“央央,你……莫要胡闹,先放我下来。”
“三娘姐姐做好准备吧。
我不仅要胡闹,还打算在帝辇里胡闹,在寝宫里胡闹。
来人,摆驾!”
……几番胡闹过后,文宛梦整个人像是脱了水的鱼,浑身乏力,只能满脸潮红,餍足地躺在檀香木床上喘气。
偌大华丽的新后宫殿,充斥着细碎喊声,交缠着二人的喘息。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又想起远在不二峰的弟弟,今早的回信当中,隐晦地提及了他与天下妻妻日常很快,以沉香长公主为首的一派官员,便纷纷上书御前,请求围剿作恶多端的月啼宫,势要把薛家一锅端了。
薛家中的朝廷命妇亦并不好受,纷纷各找借口返乡承宁,决意坐镇薛家。
围剿月啼宫之事,定在了太乙七年四月,由施媛媛亲自领兵,清剿月啼宫叛军,以平民怨。
这个消息砸得文宛梦惶惶然,毕竟施羡鱼从不让她插手朝务,一来是怕她忧虑过多,二来是觉得自己还应付得来。
但她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施羡鱼在她面前乖得跟个小奶娃似的,实则她亦能察觉一些端倪,正如精致眉眼间深藏的戾气,处罚罪臣时的果断,凡此种种,都能说明她的报复心极强。
正因这么一个人,却愿意为她改变,不计较当年太子身死之事,才更让她心中感动。
这么好的央央,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应当更疼宠她,不去多加阻止她想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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