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小矮子狡诈得很,前几日厂卫在开平卫看见的是她的一个替身罢了。
她的替身奇多,分走不同的道儿前往朔北,光陆路就搜查到三个。”
沈玦冷笑了一声,“你那个老相识怕是被百里鸢迷了心窍,百里鸢前日出现在云仙楼,她今日才来送信。
我派人去寻她,她竟已经离京了。”
“别这么说……持厌说百里鸢对他俩挺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侯潋叹了口气,沈玦绷着脸没说话。
夏侯潋又问:“阿雏是教坊司官妓,如何能离京?百里鸢帮她改了籍么?”
“嗯。”
沈玦一面批红,一面道,“我已派人盯着她,说不定百里鸢还会来寻她。
不过我瞧着没什么指望,百里鸢那丫头有几分心计,应当不会冒这么大险。”
线索又断了,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截住百里鸢的难处不仅在于她的替身,更在于地下黑道的暗中相助。
那些藏在大岐阴影里的蛇鼠一旦汇集成群,便是惊天之灾。
风铃在窗外铃铃丁丁,远远地听见持厌院里猫子的叫声,若有若无,飘散在风里。
夏侯潋摩挲着沈玦的镇尺,腕上的星月菩提子打在上面,清脆的一声响。
“持厌说十天后启程。”
夏侯潋忽然说。
沈玦的笔尖一下顿住了,悬在空中,一滴朱墨沿着笔锋滴在纸上,鲜红又刺目。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
风铃还在响,月影在窗纸上几不可见地腾挪,蒜头瓶里的棠棣花儿在月下仿佛褪了色。
“七个月。”
沈玦说,“你去年八月回来,到现在,一共七个月。”
夏侯潋捏捏沈玦的脸,“少爷,笑一个。
绷着脸好丑哦。”
沈玦捉住他的手,抚摸他粗糙的掌心。
沈玦垂着眼睫说:“我总觉得咱们俩在一块儿,时时刻刻都像是要分离,总是待不久。
头天晚上还一块儿睡着觉,生死相知寂静烛光里,沈玦的眼角发红,像抹上了薄薄的一层胭脂。
夏侯潋心里发疼,唇印上他的眼角,顺着冰凉的脸颊向下,落在他淡红色的唇角。
唇瓣上沾了沈玦的泪,是苦的,是涩的。
“少爷,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弑心当年会临阵退缩。”
夏侯潋抵着他的额说。
尘世再苦,却因为有挂念的人儿,苦里开出了花儿。
书房里静谧无声,青色帐幔随着拂进来的夜风高低起伏,月光在上面起了波澜。
沈玦说:“我不批红了。”
“累了么,你坐了一天儿,是该歇歇了。”
“不歇,”
沈玦把手放在他坚实的胸肌上,“只有十天了,要抓紧时间。”
“……”
敢情这小子是起淫心了。
夏侯潋想起上回被他折腾得走路都发飘,心里有点怕。
“一句话,给不给,嗯?”
沈玦凑到夏侯潋耳边,嗓音低哑。
他的手沿着夏侯潋腰腹的肌肉向下,所过之处引起阵阵颤栗。
脸贴着脸,夏侯潋侧过头,沈玦眼角那一抹飞红撞进眼来,在昏昏烛光下有一种独特的滟然。
天可怜见,他夏侯潋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原本应该在上面的。
可现在……唉,罢了……夏侯潋闭了闭眼,认命道:“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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