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沈玦!
你怎么会在朔北!”
巡夜人咬着牙关,“你杀了我们吧,我们什么也不会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两个人吗?”
沈玦虚虚抬起右手,“让他们瞧瞧。”
番子们拿了铲子开始铲雪,冻土坚硬,足足铲了一个时辰才挖出两个深洞。
番子们把两个人埋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两个人面对面瞅着,都面露惊惶。
“我听说一个人在雪夜里冻一晚,脸色先是苍白,然后发青,后来又发红,因为这时候为了保暖,血都涌上头了,最后又被冻回去,变得发紫。
等脸变得紫红,人就断气儿了。”
沈玦站起身来往里走,“你们两个好好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乏了,先歇了。”
两个人惊慌失措,脸吓得通红,忙道:“我说!
我什么都说!
你想知道什么?”
沈玦回过身来,一字一句地道:“侯府布防,还有各个关卡的口令。”
这两个人还是死了,沈玦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一刀割喉,尸体埋在院外面。
二十个番子扑入黑夜,雪山脚下的岗哨灯火次伏惟尚飨朔北天亮得晚,应当是鸡叫的时辰,天边还是朦朦的墨蓝色。
夏侯潋起了一个大早,把马厩里的马套上马车,牵到大门口。
持厌搬来被褥,按照夏侯潋的吩咐把车厢里铺得松软又严实。
夏侯潋又去找了个手炉,烧热了塞到被褥里。
番子们也陆陆续续起了,挎着刀聚到院子里,打眼一瞧持厌拉着一辆马车,都面面相觑。
“持厌大爷,您怎么套起马车来了?”
有番子问道。
持厌没回话,只默默望着众人身后。
大家掉过头去,正瞧见夏侯潋打横抱着沈玦从屋里出来。
沈玦伏在夏侯潋怀里,死死盯着夏侯潋,却不动弹。
夏侯潋也不看他,直直穿过目瞪口呆的众人,将沈玦送进马车。
夏侯潋将手炉揣到沈玦怀里,帮他掖好被角,最后摸摸他冰凉的脸颊。
“这麻药能麻一头牛,我怕伤你身子,兑了水,但也足够撑一天的工夫了。
你别挣扎了,我不会让你上山的。”
夏侯潋低头望着他,“我跟持厌原本就是快死的人了,可你还有大好年华。
你不能跟我们一块儿去冒险,回去好好过日子,别惦记我了。
我要是能活下来就回去找你,到时候随你怎么打怎么骂都行。”
沈玦用力闭上酸涩的眼睛,嘴里发着苦。
是他太大意,原以为都走到这儿了,夏侯潋再反对也奈何不了他,却没想到夏侯潋竟然耍阴招。
黑暗里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他睁开眼,看见夏侯潋冲他笑了笑,在他枕边放了一张叠起来的纸。
“这个……”
夏侯潋顿了顿,仿佛说得艰难,“是我的遗书。”
沈玦大睁眼睛望着他流泪,泪水泉涌一般从他眼眶里流出来,淌进鬓发,沾湿枕头。
夏侯潋帮他擦干泪,歉疚地笑了笑,“少爷,我好像总是惹你哭。”
四肢酸麻,仿佛鬼压床一般,沈玦想要起身,想要说话,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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