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见她笑了,也松了一口气,调侃道:“这就对了!
我们都快忙死了,大小姐你偏偏饱食以终日,无病呻吟,伤春悲秋,不如过来帮我们贴封条方才不浪费米饭!”
浓稠无比的米糊还冒着热气,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将棉纸牢牢贴在药瓮子的封口处,这活儿不错,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更无需思考些什么,只要简单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就好。
入了夜,直到最后一瓮药丸被送过来,这里的差事才结束,漱玉命人做了宵夜送过来,大家便都凑在一处吃饭,阿南将剩下的棉纸收起来,简单列了个表册,正填数字,听到围墙外头几个人小声议论。
“瞧见了没?先才贴棉纸的就是南姑娘!”
“长得是真好看!”
“说什么呢!
这就叫好看了!
跟你们说,咱们主君屋里,有张美人画像,那画像上的姑娘,才叫一个好看咧!”
“这牛吹的!
就你这身份,入得了主君的屋子?”
“骗你是小狗!
我那日帮忙搬浴桶进去的时候瞧见的,就挂在卧房的架子上,半人多高!
那画中的美人儿,那才是戏文里唱说的那种神仙姐姐!
对了对了,画上还写了很多字儿呢!”
“什么字,什么字!”
“嘿嘿,我也想知道,可惜,我不识字!”
“去你的!”
······
阿南听着,默默将填写好的表册放在缙云的桌上,瞧见小芙还在药庐门口同小施说话,便自己一个人出了门,鬼使神差往主屋这边来。
她几乎日日都去他那儿,但却从没见过这样一幅画,如果真有的话,定然是被他收起来了,只是,他那个屋子,哪儿哪儿都是通风透亮的,哪里能藏东西!
努力回想之下,他的书房中似乎总是有两个很大的木箱子。
好奇心一旦被激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加上昨夜小芙煞有介事地分析,她急不可耐地想要亲眼看看他的心上人。
主屋里空无一人,必安和九岭也不见踪影,门口的守卫见她都十分客气,并没有阻拦,阿南在屋里绕了一圈,连床下都趴着看了一圈儿,还是不见什么画。
再三犹豫之下,她径直去了书房。
她过来送饭的第一日,漱玉就交待过,主君的书房是重地,万不可踏入半步。
书桌上仍旧摆满了文案,地下果然有两个大箱子,都未上锁。
阿南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将其中一个打开来,箱子却是空的,正要打开另外一个,忽然听到必安的声音在外头嚷嚷:“你说那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主君这么说话!
如果不是你拦着,我真想进去拧断他的脖子!”
这两人脚步极快,不过才刚听见声儿,人就已经到门口了。
可恨他这简陋的书房啊!
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阿南一时情急,索性往箱子里一躺,轻轻将盖子拉上了。
心里只想着等他们都走了,自己再出来。
只可惜她太过低估了心细如尘的九岭,她盖上盖子的动作无比轻缓,不过一个微不可察的声响,也被九岭捕捉到了,他下意识往这边看过来。
一截小小的绿色裙摆露在外头,他下意识往外头看了一眼,低头笑了笑,走过来不动声色地将那点破绽塞回去,然后顺手就把锁扣给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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