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抿了口红茶,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便又另起话题:“说起来,已经是整整十年过去了啊。”
少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一颤,小黑猫警惕地站起来,他把小家伙捞起来放在膝上轻轻抚摸,半晌才问:“怀旧也是政客的工作吗?”
“别紧张,少将。”
议员依旧笑着,“我只是好奇,您有没有了解过,那场战役中我们收服的几个星球,如今是什么光景。”
维尔维特皱起眉头:“你说说看。”
议员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劳伦斯上将已经对着棋盘一下午了。
他从二十多岁起便醉心于军务,很少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爱好,最近十年他才开始努力培养一些,但很可惜,他还没有遇到能让他沉迷其中的,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除了你和拉斐尔,已经没有人愿意来探望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了。”
劳伦斯上将把棋子扔进盒子里,语气听不出抱怨的意思。
“怎么会,大家只是不想扰您清净。”
维尔维特少将说。
劳伦斯少将哼了一声,说:“你也学会说客套话了啊小不点,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他说完又叹了口气:“连你也要走了。”
“请您不要说的好像我回不来了一样。”
少将不满道。
“唔……那可不好说,鱼吸盘的基因,最有名的就在我们曾经巷战过的特玛利亚街区,你有空可以去参观参观。”
刚喝进去的红茶全部喷出来,“上将!”
他红着脸喊道。
“哈哈,开个玩笑。”
上将素来冷肃坚毅的脸上一点也没有好笑的神情。
“但是,韦伯,”
他继续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该走出来了。
你和我不一样,我是注定的孤家寡人,失去了视如己出的孩子就失去了所有感情。
但你还拥有爱的能力的,不要让逝者将你束缚。”
韦伯·维尔维特由衷地感激,在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将他看做伊斯坎达尔王的遗孀,一个亡者的所有物,一个对王的死负有责任应终其一生赎罪的祭品时,这个老人还会对他说你属于自己,你还可以追求爱和幸福,这纯然是出自长辈对年轻人的呵护。
但是恕他不能领情了。
“感谢您的关心,但是,我想您误会了。”
韦伯说,“如果说我还拥有爱的能力,那一定是因为我依然爱着我的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但请您不要因此认为我很可悲,我的王给予我的不仅仅是爱情,即便他离开了我,他也依然为我留下了重要的东西。
他的热恋不会是我人生的全部,是他拓宽了我生命的容量,让我知道我想做一个怎样的人,与此相比,世俗的情爱已经不值一提。”
年轻人谈起他们的王时,一扫冷淡和疲倦,眼中燃起灼人的光亮,目光透过眼前的一切,望向不知名的远方,朝圣般诉说着自己的信仰。
劳伦斯上将恍惚间又看到十年前那个少年,仅仅因为被王选中为搭档而获封少将的年轻向导,就是用这样清澈又热烈的眼神看着那个火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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