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庸躬身一揖,“回万岁,顽有所训,教遵有法才是吏治根本,太子所述乃利国利民的好事,应拟诏明发。”
皇帝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凝神沉思片刻,对玄恒道:“圣训准则过于拗口,要拟一份通俗易懂又好记的,最好与三字经类似。
编书修撰是你的强项,这事就交给你办。”
玄恒眼中熠熠有光,朗声道:“儿臣遵旨,定不负圣望。”
玄沣早从内廷得到消息,万岁想让玄正接管刑部,这次不叫他监督户部欠款的事足以证明消息可靠。
玄沣抱着热忱想抢下这个整顿的烫手山芋,只可惜表忠心并不成功,反而被太子一系列循序渐进的条陈盖得天日不见。
他有一种被整个朝堂抛弃的感觉,心里要多孤清就有多孤清了。
江西是瓷器名都,江苏,浙江,福建,安徽是蚕丝和茶叶的主产区,松江乃苏南门户,整体内商远不及广州十三行实力雄厚,但因地理优势成为洋商采办的相见欢(4)码头拥挤不堪,各种货物垛得小山也似,雇主不住吆喝指挥扛夫们扛包卸货。
人群中少有私贩洋货者,兜着小件洋货穿梭,不时朝仪表体面的人低声询问:“怀表、珠母贝、水晶眼镜、削铁如泥的洋刀要吗?洋布,玻璃镜、大座自鸣钟,象牙佛雕观音也有,爷跟我去仓里看货。”
钱贵站在舱板上往码头眺望,突然举起双手高喊:“棠儿,这里,我在这里!”
热浪袭人,汗臭熏鼻,司源挤在棠儿身前,帮她挡开那些满身污渍的扛夫。
开年,钱贵携棠儿私奔不成,只得独自回到福州。
他猜到那是个局,但依旧相信棠儿是出于被迫,更被她拿出五千银票的义气感动。
他很快振作,暗下决心要尽快挣银子去江宁为棠儿赎身,万料不到,茶行半年来最大的订单竟来自松江。
两人到了桥板口,钱贵快跑下来,正想去握棠儿的手却被司源挡开。
“怎么回事?”
棠儿穿着一身男装,相貌过于清秀,在纷杂的人群中更显出脱。
见她认真,钱贵收住脸上的欣喜笑意,“海关这边说船只超载,拒不接收产地厘金缴纳条据,现在已经扣船,要罚五倍超载款,补交厘金才能卸货。”
海关厘金是一种商业税,收征于转运中的货物,抽于行商,也有在产地或销地征收于坐商两种。
朝廷税收宽松,货物在起运地征收一次厘金后,转运途中或者终点并不重复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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