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霆不会安慰人,这情形,什么安慰也没有用。
翌日二公主出城不久,京城下雪了,鹅毛大的雪花,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景宜一身侍卫官服,伫立在延庆帝的乾元宫外,面无表情地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如棉罩覆下,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京城以北,送嫁仪仗浩浩荡荡地朝北疆走去,行了半个月抵达青城。
萧伯严带人出城迎接,看着公主搭着大红门帘的车驾,这位驻守边疆多年的大将军如鲠在喉,大步行到车驾前,跪地谢罪:&ldo;臣等将士无能,累公主远嫁。
&rdo;二公主头上蒙着盖头,盖头纹丝不动,宛如一个木头人,没了任何感情。
萧伯严等了片刻,沉默着起身,让开路。
仪仗穿过青城北城门,继续前行,萧伯严带兵送出二十里,与匈奴迎接队伍碰面,这才止步。
听着大周将士的马蹄声折回,越来越远,红盖头底下,二公主惨白的脸上,终于滚下两行清泪。
草原看着平坦,其实道路凹凸不平,车驾颠颠簸簸,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二公主只知道自己离开大周了,再也回不去了,那么这片草原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便什么都不在意。
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听外面有人怒斥&ldo;乌渠&rdo;的名字,听外面传来刀剑相碰马匹嘶鸣。
公主车驾的马也受惊了,不安地走动,但似乎始终被困在一个地方,二公主颠簸地头晕目眩,盖头落地,忽然间,有一匹马直奔她这边而来。
车帘被挑起的那一瞬,二公主本能地抬头。
门帘外面,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二公主死寂的心终于又活了,却是怕的,如果说吉利在她眼里是条狼,一条凶残却老迈的狼,那么车外的那个人,那双眼睛的主人,便是一条正值壮年的狼王,比吉利更凶残恐怖。
二公主惊慌地往后躲,可是对方出手更快,猛地探身,手如鹰爪般锢住她手。
二公主手腕一疼,跟着腰上一紧,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一股无法可挡的力道扯到男人身前。
&ldo;走!
&rdo;头顶传来一声清冷的号令,声音未落,身下静止的骏马突然前冲,可能不太习惯草原上吉利请的烤肉,归京路上延庆帝病了一场,上吐下泻的,回到皇城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皱纹更深了,显得老了五六岁。
然后今年冬天特别冷,延庆帝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常常带病上朝,说会儿话就要咳一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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