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何必这样以身犯险?若是有危险,若是不该在这儿停留,为何不与我直说?”
“夜里赶路,实在危险,非计中所愿。”
侍卫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波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现在公主与我相依为命,岂能不为你扫清前路障碍?”
视线在光影交错中相汇,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不言自明的相依。
江易秋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能把心中的叮咛吐露出口。
她只告诉严淮屹,若真有类似的事,务必要事先与她商议。
侍卫低头,语带歉意:“若是公主觉得有所不妥,属下愿受任何处罚。”
夜幕缀满繁星,江易秋尽力维持平静,并不责怪侍卫,但胸腔却总有股闷闷的不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搅得她波澜一次次被掀起,难以归于宁静。
对这陌生的感觉有些不耐烦,她直接拉过严淮屹的手,将人拽到火光跳跃的篝火边,取出手帕,细致地为他擦去颈侧的血迹。
动作中似有责备,也有些担忧。
两人近乎依偎地坐在火堆边,沉默中彼此各怀心事,只有篝火的噼啪声伴随着夜的寂静。
黎明前的寒气渐渐被即将升起的朝阳驱散,天边渐露鱼肚白。
该重新上路了。
经过昨夜的事,虽然保证了周遭的安全,但今日的行程却不得不更为谨慎。
走在崎岖的土坡上,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情的沉重,步伐变得缓慢许多。
一前一后,共乘一匹马,随着坐骑平稳的节奏,身体也随之轻轻晃动。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曲折的林间小径上,斑驳陆离。
日上三竿,小径似乎还在延绵不绝,迂回曲折,似是无尽头。
江易秋感受到了腹中的空虚,一股无奈在心头弥漫,轻轻叹了口气。
侍卫却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微小变化,歪着头轻声问她:
“公主昨日到现在都未进食,是否是饿了?”
恰好腹部传来“咕咕”
鸣叫声,她尴尬又无措地点了点头,侍卫便提议:
“我去为公主猎只野兔如何?昨夜因天色太暗不方便行动,今日天明,正是时候。”
江易秋的心思却在别处,她的喉咙不只是渴,更带着一抹隐约的热意,她盼望在这山野间能偶得一家人,或许能借问一杯热茶,以解心头的焦灼。
宛如命运的安排,二人前行不远,竟真的在视线中发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
刚下马,江易秋就提裙奔跑着来到溪边,捧起一汪清澈的溪水,水珠溅落,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凉爽的触感让人心神一新。
解了渴,她又拿出那块被胭脂、血迹玷染的手帕,在溪水中仔细搓洗,直至恢复了先前的洁净。
而侍卫,则是解开腰带,脱下自己的外衫和里边的白袍,露出结实的肩膀。
江易秋注视着他的身影,眼眸微微一动。
他背上的伤已然大好,基本瞧不见血痂,只有新生的嫩肉。
瞧着他走到下游的位置,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浸入溪水,开始仔细地搓洗衣物。
溪水清凉,波纹随着他的动作荡漾开去。
江易秋默默回头,不愿静待,捡了些柴火,又转回去,向严淮屹索要火折,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干燥的枯枝。
她的动作不大,尽力避免惊扰了溪水边的平静,或是树林中的鸟鸣。
很快,火苗跳跃起来,火光在溪边的灌木丛边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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