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十月沙尘黄。
长城脚下,边塞险地,风沙滚滚,吞天噬地,埋葬的是历史,也是当下。
在兰林北部马神山人迹罕至的深处,恰是腥风血雨的当下。
这里比黄龙山的风更大,沙更粗,树更高,草更密,一条小溪早已结冰,上面铺着薄薄一层白雪,像是刻意剥开天与地的一片冰刃,省的黄土黄天混为一团重归混沌。
而此刻的冰刃周围,除了黄与白两个色,还多了滚烫的红色,或喷溅飞出,或汩汩冒出,或滴滴落地,或汕汕铺开,融化了冰刃上的雪霜,浸染了凄惨的苍黄万殊,无比冷酷地证实了万物竞生的宿命。
以虎老大王宸为首的西北虎一族和以狼老大飞将军为首的灰狼一族,正是这次竞杀的主要队伍,跟着双方的有一些野熊、黄鼠狼等。
它们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双方偶有冲突,平时碰见都要打斗一番,但今天算是最大规模的、光明正大的生死约战。
狼老大主天一,为了压虎老大一头,给自己取了主姓,名天一,性情比名字还张狂。
此时穿着久远的胡服,精明干练,锋利的眼睛穿过风沙,站在树上狠狠盯着溪水对岸的虎老大王宸。
对面的巨石上正矗立着一只七尺高八尺长的老虎,同样不错目地看着那个自称飞将军的东西,发现对方人模狗样的,他抖了抖虎虎生威的毛发,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九尺高的汉子。
一身长袍被风鼓起,长须长髯显得他更加威猛,不羁的眼神又带着天然的傲慢,无端令其他野兽生畏。
冰刃上,两队的先锋热血酣战,各有伤亡。
那些同族中,大都是初出山头的年轻一代,勇敢、激进、不认输,即使少了腿、断了尾,仍要咬下对手最后一口肉,一个比一个狠厉,一个赛一个不要命,用它们尖锐的牙、锋利的爪,进行最原始、最直接的厮杀。
周围观战的老中青候补队员,则是以声势为自己的兄弟、子侄助威,虎啸狼嚎不绝于耳,一阵高过一阵,穿过黄沙风霜,透过黄天云干,响遍了西北大地,直至引来白雪纷纷。
主天一眯了眯眼,看着仍然焦灼的鏖战现场,他的狼族还有四只,对虎族三只,其余六只已经爬不起来了,倒在冰刃上慢慢接受雪水的洗礼。
而虎族,伤了五只。
它们看似以多欺少,其实在体形方面是劣于虎族的,但他的手下无弱兵,至今没有认输就都是好样的!
只是,他有些看不下去了,比他更着急的还有其余观战手下。
一只黑耳朵老狼前腿着地,仰头望着自己的首领,激愤难忍,“飞将军!
让我们上吧!
不能让这几个好苗子全折了啊!”
另一只老狼也跪下,“飞将军!
我们不怕死!
活着就是为了争这口气!”
又有几头狼转过身来求战,群狼激愤,狼眼血红。
再观王宸那边,正跟旁边的白虎手下骂骂咧咧,“狗屁的飞将军!
花将军我都没认!
土匪!
流氓!
三百年混个人形,就敢跟爷爷我叫板!
忍它们很久了!”
旁边的白虎浑身无一丝杂毛,洁白的直冒圣光,性子与王宸正好相反,它张口和王宸人言,“它们快熬不住了,但咱给它们点颜色看看就罢了,若是搭上这几个好后辈的性命,就亏大发了!”
“都怪你!
天天就知道喝酒!
你要是也修出人形,我至于抬不起头吗!”
王宸习惯性训斥白虎。
白虎默默翻白眼,心说“骂人都没新意!”
嘴上却说:“那位不是没来吗?听说他专门找狼崽子去请了,人家习惯独来独往,没搭理他。
你俩,一对一。”
“那也是一个种!”
王宸气的虎须都竖了起来,看了眼对面请战的狼群和他们这边就知道嗷嗷的傻大个们,心里忍不住流泪,他的子孙后代真是,打架第一名,智计没一明。
但好在个顶个赤胆忠心力大无穷,否则真不一定能斗过那群诡计多端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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