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烟如此说,一颗心倒似得了什么慰藉一般。
这丫头通透的很,万事不喜给自个儿找扰,是个纯粹的性子。
林烟又道,“舅舅莫要有何负担,烟儿并贪恋那个位子。
另外,烟儿有一事想请舅舅成全。”
贺帝心有预感,一咬牙,才问道:“但说无妨。”
她半伏下身子来,跪伏在地,朝着贺帝行了全礼。
“待二爷回来了,待阳城的事情了了,战乱都平息下来之后……还请舅舅给个恩典,放二爷同我走罢。”
朝上的什么位分,什么封赏,都是同二人所向往的人生干系不大。
正如她的母亲在手札中说的那般:若人有可以抉择的机会,那她也向往飞鸟,向往这山林山水;可惜这红瓦黄砖将她困在此处,若无旁的事情左右,应当就是没困在其中一辈子了……母亲没做到的,恰恰也是林烟最是神往的一切。
贺帝沉心,问道:“詹二真会愿意么?”
当林烟没了公主之位,没了先长公主之女的身份之后,詹瑎可真能同她去过平淡日子?想想都觉不切实际,果真,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罢了,朕来日亲口问他一问。
他若不愿,你便答应舅舅,好好的在宫中做这个公主,好生的过你的日子。”
“多谢舅舅。”
林烟急着就应道。
贺帝离去后不久,几位蒙眼而进殿的医女便被穿戴成婢子的模样,送进了峡靖殿中。
医女奉命前来照料林烟的身子。
林烟伸手过去给医女把脉之前,粗粗也将自己的脉好好摸了一摸。
委实不大明显,也不知能否能被诊出来。
这几日过去,身子的反应是过大了些,今日始可不止嗜睡这一条了。
梦里跌跌宕宕的,总见詹瑎那混蛋不要命的往阵前去,那真刀真枪的从他的脸侧身侧划过,直给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论如何的哭喊,如何的歇斯底里,他都似听不到似的同那些不要命的军士厮杀。
再等她醒过来,脑袋沉重的紧,头疼之感也十分之甚。
来的这位医女年纪不小,看着约莫五十岁左右的模样,把脉时认真至极。
一刻钟之后,医女起身唤了柳凊出去相问了些琐事,再回来时便道:“奴婢给夫人开安胎的方子,夫人快些服下,孩子或可保住。”
林烟早早有所预料,是以并不觉得意外。
反应最大的还属柳凊,小嘴惊的惶惶然张开,许久又恍然大悟道:“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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