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说道:“余昨日念卿卿,余今日亦念卿卿,想来明日也念着卿卿……卿卿可思我乎?”
“烟儿既念着,为何不同我来往些书信?想来阳城纸墨大抵贵有千金重,烟儿在府持家辛苦,对否。”
林烟读至此处,眯了眯眼儿,不禁蹙眉。
这是在责怪她不给回信呢。
言辞笔墨中全是幽怨,不知的人真可能以为他才是在家中留守的那位呢。
可细想之下,詹瑎那人何故如此?不过是想极了,念极了自己罢……宫中的殿宇不少,层层叠立着,宫墙很高,赤色金色的屋瓦遍地,这番的景色,踱步至峡靖殿外便可看到。
恰恰便是常人祈求的富贵,将她的家隔绝在外头;又恰恰是常人所祈求的名利功名,赋予詹瑎同旁人不同的使命,才致使夫妻二人如今的天各一方。
大抵,金带玉带都是沉重的,欲戴其,便要承得起它的分量,懂得其最最深重的含义。
林烟后至书房,执起笔墨,同詹瑎书了第一封回信。
原是不想儿女私情之事干扰军士,也干扰舅舅那头。
不过如今他想要这回信,而自己肚子里这个,怕是也想念爹爹的,总不好让他一个做爹爹的最后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
只得劳烦舅舅以便利之处,送出这封书信了。
执起小毫的时刻,众多言语一一堆积上来。
她的字可算不上好看,好在前些日子做了些复苏,双手灵活了许多,写出的小楷还算端正。
实际峡靖殿中也要几位书画造诣颇深的嬷嬷,平日里会挑捡些简单的教着她。
但自从她有了肚子里这个,嬷嬷们倒也不来教她书画的,每日提点着,是要求她多多休息。
也有垂泪者,想来是觉着母亲有了血脉,如今还有了外孙女,喜极而泣了。
书罢,将信件以蜡油封了口,唤了柳凊过来,“去送给门口的内卫,交予舅舅。”
柳凊识字不多,零零散散的认识几个,盯着几眼林烟的书信,上头便是“夫亲启”
三字。
真真是一个字都不愿多的,省足了笔墨。
心里腹诽的一阵儿,之后也替二爷松了一口气儿:这送算是开窍了,知晓要回信了,想着来来回回情分总不至于有什么大的偏颇。
夫人肚子里这位,可是顶顶尊贵的。
连带着肚子里的小小殿下也熬出了头,总算可以被父亲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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