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心大着呢。”
兰休干咳一声动了动喉咙,“你怀孕了。”
空气静止了三秒。
“我去你妈的!”
傅涵伸手抓着兰休的衣领就把人提了起来,啥都没干就怀孕了,这是往他头上扣屎盆子,还是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呢?兰休看傅涵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开玩笑,拍拍傅涵的手叫他冷静。
“就是,毒素可能有点扩散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格雷说发展的很慢,控制住应该没问题,就是你短期内吃不了正常的食物需要输液了。”
“输液?”
傅涵抓着兰休的衣领一点点松开,脸色没有一丝震惊或者忧虑的表情,反而十分淡然,“那应该是到傅涵躺在床上,看着已经蔓延到手腕上的紫红色的纹路,问兰休“现在是不是已经到第四阶段了?”
除了日复一日的输液,他眼睛对光线敏感程度也退化了很多,经常走着走着就会莫名其妙的撞到什么东西上,后来兰休干脆把屋子里碍事的东西都挪走,只剩下一个沙发,一个方桌,和一张床。
早在病情恶化到第三阶段的时候,兰休就带着他出来找房子住了,格雷开始建议他搬到病患区集中治疗,可兰休觉得太多病人住在一起,病原的密度会更大,到时候交叉感染,只会让毒素扩散的更快。
于是兰休就出来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屋子,用消毒剂做完封闭处理后带着他搬了进来,小屋子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外面带一个放杂物的小庭院,加起来不过一百平米,不过对于他们俩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是辛苦了格雷医生,每天下了班还要往这边跑,给他输液消毒,偶尔还要割一割他身上烂掉的腐肉。
一开始周筠轩跟陈言还会来,陪着他聊天打扑克解解闷,后来傅涵发现自己身上的纹路蔓延的越来越快,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轰了他们一次,自那之后格雷就没再让他俩来过。
“到底是不是第四阶段了?”
傅涵问完,兰休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床边帮他做着腿部按摩。
格雷说这样能加快腿部血液循环,延缓机体组织的坏死。
傅涵觉得根本没用,该烂还是烂的很快,不过兰休却每天都坚持着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大概已经根深蒂固成了一种执念。
到了晚上,格雷来给傅涵换药,跟兰休两个人一起拆他身上的绷带,浓烈的腐臭味弥散出来,所有人都是强忍恶心继续往下拆。
绷带跟身上的腐肉粘连在一起,往下撕能听到很清晰的刺啦声,有时候撕扯下来的是绷带,有时候扯下来的是皮,甚至是一块一指宽的红肉。
很快,地上就堆了一层沾着各种组织液的绷带。
格雷拉开急救箱的拉锁,从无菌盒里取出手术刀,在灭菌灯下照了照,刚要往上靠就被兰休抓住了手腕。
“别动了。”
兰休抓着格雷,把他手里的刀抢下来仍在了桌面上。
这已经不是忍不忍心的问题,而是真没什么能下刀的地方了。
整个上身的皮基本都连带着绷带一起揭掉,里面的肉也是长得不如烂的快,原本上军校那一年锻炼出的肌肉,都被割零零碎碎,整个胸膛就像是一幅破碎的拼图,东缺一块,西缺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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