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和夫人还不曾发现二小姐和少爷您调包的事儿,”
莺儿拇指食指一掐,神棍似地心算:“咱们从昌州赶来金陵,前后共计三日,二小姐若是北上,如今该到宓州,若是南下,如今该到曷州。”
粟正假装嘘了口气,心里已经猜出事件的大致原委。
“这妆……”
“哎呀,”
莺儿左右瞧了瞧,道:“一路舟车劳顿,确实掉了不少,莺儿这就给少爷补妆。”
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铅笔袋大小的锦囊,又从里面捡出些瓶瓶罐罐,用手指沾了直接往粟正脸上招呼。
“画浓点。”
“奴才晓得。”
这张脸,不说夜惊路人,把个男人吓软肯定不成问题。
晚上亥时三刻,那位大名鼎鼎的正国公还未光临,一个府里的婆子送来了一壶烫好的热酒,同莺儿说道:“莺儿姑娘,老爷今晚在何夫人那儿歇下了,这壶酒是太太叫老奴送来的,让你家夫人早些休息,明儿一早还要奉茶呢。”
“多谢婶婶特地过来一趟,”
莺儿从袖口抽出一支镶了葡萄石的银簪子,递给婆子,道:“夫人带着奴才初来乍到,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婶婶多提点。”
“哎呦,莺儿姑娘太客气了。”
婆子将银簪子收进衣襟,笑到:“太太礼佛多年,不喜花哨,明儿奉茶让你家夫人少言语,少张望,切记规矩第一。”
“是。”
第二日,粟正早早起床换上了一套淡紫色的裙衫,发髻上略微戴着几样银饰,既不小气也不打眼。
关键是妆容,昨晚那婆子特意提点,说太太不喜欢浓妆艳抹,那今天他们就得配合着来个淡妆宜人。
如今的粟正只有十五六岁,还是个没有完全发育好的孩子,五官男性化了些,但骨骼还是雌雄莫辨,化上妆,顶多是个不好看的女子,不致于像个人妖。
“今儿就不搽粉了,只描眉上胭脂吧。”
“可……”
莺儿欲言又止,本朝女子崇尚‘肤若白玉,皮若凝脂’的说法,粟正原本生得就黑,还不搽粉,活脱脱一个乡野孩子的肤色,不过他的本意就是要让正国公别看上自己,这么做倒合情理:“……夫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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