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到他了,过时不候。
彼时是夜晚近丑时。
肖抑赶去,见张介办公处,灯火通明。
稍稍一打听,才知廷尉大人通宵审阅,犹如家常便饭。
每张窗内,都映着各人忙碌的身影。
廷尉不歇,下属都不敢歇。
肖抑将赦令交上去,张介却没有立马签字。
他将赦令和文件一并放在桌上匣中,悠悠道:“按律要审核一日,赦令暂且放在我这边。”
肖抑并不太敢放,担心赦令“弄丢”
。
但没有其它办法,只得应允。
今早,肖抑接到通知,肖抑动身,去找冯安安。
却被告知,她去了相国府。
肖抑又赶去相国府。
这些天里,他其实曾来过相国府——王照转了两道的介绍,托郑路明营救阮放。
肖抑登门拜访,同冯安安一样,被告知相国染疾,不可见客。
他告辞转身,却又被新冒出来的门童留住。
门童道:“将军,有一位旧友,想留您家中饮茶。”
肖抑疑惑,少顷,反问:“请问那位旧友姓什么?”
他几时结交过相国府的人。
门童道:“夫人说,今年家中刚好留有‘玉峰’的新茶。”
玉峰是肖抑早年爱喝的一种廉价茶,闻言他不禁追问:“什么夫人?”
“相国夫人。”
他在门前交谈,夫人知道他来,那这位夫人必定正在不远处窥视着他。
肖抑想到这,抬头仰望,果然见着府内塔楼顶层一倩影。
看不清她的面貌,身形轮廓更难有印象。
门童躬身抬臂:“将军请吧——”
肖抑进去后,一打照面,认出来了,相国夫人竟是师妹尹清心。
那年无名山被烧,她下山后辗转到了京师,结识郑路明。
忘年不阻崇拜,尹清心嫁给郑路明,做了他的第三任续弦。
师兄妹六年后再相逢,一笑情仇尽泯。
肖抑说明来意,尹清秀不看他,而是淡淡看向盏上漂浮的茶叶:“好,我会帮你转达给夫君。”
又道,“你若再来晚些,怕是不能帮了。”
“何意?”
尹清心转回头,告诉肖抑。
这大半年来郑路明身子一直不好,药石无效。
前些日子突然精神了,挣扎着要上朝,怕是回光返照。
果然,郑路明从宫中回来,身子更差了。
尹清心勾一勾唇角,满是无奈:“夫君恶疾缠身,最多就六、七日光景……”
肖抑见她,眸中尽是哀痛之色,却也有知天命的无奈。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绞尽脑汁想了些安慰言语,却也知道,言语无用。
肖抑道:“你多保重。
此番助力,恩情我铭记在心。”
尹清心:“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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