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走什么走呀?”
明镜的声音又传来了,“你有没有点做哥哥的样子呀?哪里来的何先生?怎么回事呀?又关阿诚什么事情呀?”
“您不知道就不要再说了,都说了是公事。”
“你就不能让人回趟家然后就好好地回来呀?”
明镜去抢话筒,“我说阿诚呀你不要管你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没事的大姐,我办完事情就回南京。”
“不是什么大事,大哥会安排的。”
“我说的是真的。”
“莫经理交代过了,一切都好。”
“我派人捎回去就好了。”
“不麻烦。”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明诚被明镜嘘寒问暖了十五分钟,才挂的电话。
心想这个电话早知道就不打了。
他本来就等着何其沧开口,要他去找北平军统的人,顺便摸清梁经纶的底细,然而戏要做足。
没想到明镜无意之间,替他把戏做大了。
放下电话就见何其沧一脸的尴尬和羞愧。
“阿诚,真的是……我……无地自容啊。”
“何先生哪里的话。”
明诚急忙摆手,“长姐如母,姐姐近年年纪也大了些,不管家里的事情,只记挂我和我大哥,难免唠叨一些。”
“有我大哥的话,我自然会去走一趟,不过能不能直接把人保出来,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53“我让你为难了。”
书房里,何其沧坐在方步亭的对面,“毕竟是你满心觉得愧疚的儿子。”
“愧疚?何止是愧疚。”
方步亭道,方才电话里的明镜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悲喜不明。
“我对明家的了解也有限,当年在巴黎见到明楼,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哪家的贵公子罢了。”
何其沧犹自觉得当年阴错阳差,若是能早点见到明诚,也算能早点了了老友的心愿,“看那明家大姐的口气,也是把他当成亲生兄弟对待的。”
“你还记得我们俩年轻的时候么?”
方步亭问他,“远在重洋之外,隔着一个太平洋,也为了救国,四处奔走,自认为要无愧于国家。
结果碌碌一辈子……”
“我们不是不想救国,我们一辈子都在为了救国奔走,没想到越走,越不知道路在哪里……国家一日日地沉疴下去,我们呢?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把自己的孩子填进去,又在做什么?”
何其沧声音越发地低沉了,“我们在等着美国人的面粉果腹,等着美国人的武器,我们在打自己人,大笔大笔的金钱,往哪儿去了?你我都是学经济的,我龟缩在学校里,想保几个学生老师,还得借着司徒雷登的脸面,你当了北平分行的行长,保的了什么,又保不了什么?你门儿清,我也清楚,世间之事,总不能万全。”
“一个儿子不愿意认我,一个儿子在身边,一个儿子……已经不能称作是我的儿子了。”
方步亭对着老友知己,难得可以松懈一些,也脆弱一些,“我先是保不住发妻,后是保不住小妹,现在又看着幼子一步步地往深渊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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