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常笑,笑起来格外温暖。
他是来辞行的,说自己要去远游,还说自己此生有两个遗憾,一是没能保护好她,二是没能替她照顾好林衡。
她想摇头说“不”
。
不是他的错,他不该自责。
可她说不出一个字。
直到闻晏逝去的重生风起于青萍之末,止于林莽之间。
然而,心向暖阳,心芽自会绽放。
——宝绒手札林宝绒再次睁开眼睛时,有风拂过眉眼,吹散泪花。
身体在下坠,噗通一声砸进水里,惊飞了池边的白鹡鸰。
池塘中,她下意识卷缩身体,像初生的婴孩,等待新生。
混沌间,看见一抹人影逆光而来,身材颀长,似曾相识。
那人捞起她,向上凫水。
破水而出的瞬间,林宝绒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还不忘紧紧抓着施救者的衣衫。
“绒绒!”
“小姐!”
两道声音拉回思绪,她寻声望去,睫羽轻颤。
未生华发的父亲,和扈从冬至。
林宝绒:“”
父亲怎会一头黑发?等等。
救他的人是林宝绒倏然扭头,仰头看着正抱着她,蹲在池塘边的男子。
男子衣衫浸透,墨发上的水珠一颗颗滴在她眉间,虽狼狈,却难掩周身的矜冷,以及俊美无俦的面容。
他是年轻时的闻晏!
林宝绒心头一晃,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凝睇着闻晏,直到闻晏蹙眉掐开她的手,才缓过神来。
她再次看向父亲林修意,脱口而出:“爹爹,今夕何夕?”
林修意以为女儿吓傻了,柔色道:“宣仁二十一年啊,绒绒,你没事吧?”
林宝绒差点抠破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她重回到十二岁那年。
林修意脱下鹤麾,包裹住失态的女儿扯到身后,既感激又戒备地盯着救人的闻晏。
笑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家住何处?老夫定会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这日,林修意带着林宝绒回乡下老家,谁知途中马匹受惊,奔向了路边的池塘,林宝绒弃了车驾跳出来,没站稳,掉进了池塘。
闻晏一边拧着衣裾,一边淡声回道:“不敢当,在下是来京赴任的国子学博士,姓闻名晏,字淮之。”
林修意挑眉,国子学博士在任课的博士中虽最有学问,但在品阶上,只是个正五品的官员,再观他眉宇间浑然的倨傲感,多半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人,这样的品阶加上性子,想在京城出人头地,属实是难。
林修意自认是个中庸之人,对事对人不偏不倚,该报恩报恩,但要借他之手往上爬,是万万行不通的。
遂笑道:“幸会幸会,老夫乃户部尚书林修意。”
说完,还骄傲地捋捋胡须,指了指身后的女儿,“这是小女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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