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你为何不语?”
裴秀听的正飘飘然,忽然瞥见姜琬默然站在那里,淡声问。
方才他正是见这届新科进士中有姜琬等三两位美貌少年,才想起邹忌这么一篇话的。
“回陛下、太子殿下,在下在想,即便齐王通过纳谏能成为千古圣人,就一定能治理好国家吗?”
姜琬恭敬回道。
太子眼睛一亮:“你接着说。”
裴秀也点头:“但说无妨。”
姜琬沉思片刻才道:“在下以为,齐王命人面刺己过,就算他听后改之,就一定能保证朝中、地方为官的人也跟着正己吗?非也。
尤其是地方官员,仗着山高皇帝远的优势,欺上瞒下也是有的,在下以为,治国的根本在于吏治,吏治清则天下安……”
他娓娓道来,双眸清亮,声音中隐隐带着非凡的气势。
“嗯。
吏治。”
裴秀稍稍颔首:“果然是师从过王双翼的。”
那人当年在朝廷时就天天上书强调“吏治”
,朝廷从上到下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父皇,那最后一匹绢……”
太子合拢了手里的玉扇,一本正经地看着皇帝道。
裴秀欣然道:“赏给姜君逸。”
“谢陛下。”
姜琬一怔,而后施礼道。
“来,喝会儿酒。”
出完这道题目,皇帝意兴阑珊,转身回到了龙椅上,执起酒杯向群臣笑了笑。
看来他对这届的进士很满意。
曲江宴会的初入翰林不管旁人说什么,拔得头名状元的消息一传出去,姜琬可就没有清净的日子过了。
先是姜家一家老小,巴巴地从苏州送了信过来,老太太说要携全家老少十几口人进京探望孙子,等姜琬收到信,一算日子,大约那边他们已经启程了。
姜琬头疼不已。
这边还未安排妥当,昭城公主不知哪根筋又抽错了,跑到皇帝跟前说太子和府中的乐师有粉桃断袖之嫌,又荤素不忌,整日流连在女伶处,丝毫不把准王妃陈韵儿放在心上。
致使这位娴静痴心的女子心中愁苦,不久便卧病在床,且日趋沉疴。
裴秀大怒,但又不便惩罚太子,皇子们年轻的时候,谁身边不是花浓草盛,他早年对自己过于苛刻,如今年岁大了,反倒有些纵容皇子们了。
只要不闹出大动静即可。
可昭城公主这么说了,他总要做点什么吧。
这个混世的皇女府上藏的男宠一点儿都不比太子府上少,他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苦思三日,裴秀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连夜送了一道圣旨给太子府,命太子把府上的乐师、伶人全部放到坊间,另从宫中择选一批送入太子府服侍。
可怜顾玠和姜如玉两个,在太子府一向安分守己,丁点儿事都没惹过,却被这飞来横祸砸中,就要被丢到坊间任人蹂躏了。
姜琬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
幸好太子那边还算稳当,没有立即执行皇帝亲爹的圣旨,而是在打着太极,指望着把这事儿含糊过去。
姜琬这才能喘口气。
一波还没过去,昭成公主又整出个幺蛾子:“听说太子弟弟另有一个更为中意的,父皇还没启用,他就预先要这人到太子府中做洗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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