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权位之争任遥总是一知半解,但她知道文旌这样做必定是与父亲商量过的,父亲对为母亲报仇向来心怀炙热,若连他都认同这样徐徐谋之,恐怕此事当真是棘手的。
闲暇时,任遥总想,魏鸢如今已经贵为太后了,而母亲到死也只是个渤海世家的弃女,就算证据确凿证明母亲确实是死于魏鸢之手,那也未必能让她偿命。
除非……延龄太子的那条命也折在她身上,这样,不必文旌动手,赵煦和雨蝉也不会放过她。
不管心里再想替母亲报仇,任遥内心深处还是不想文旌的手染上自己母亲的血。
或许当初,父亲的心境便如她,所以才会对文旌百般隐瞒吧。
她这样揣着这桩愁事过了几天,很快,另一桩愁事就来找她了。
扶风核算好了伤亡神策军的抚恤银两,一早来找任遥,大反常态的态度和煦,满脸堆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任遥,直盯得她脊背一阵发寒。
“我已经算好了,只是……”
他有些为难,也可能是故作为难,“数额有些大,我知道有些过分,但……那些神策军也真是可怜,有些拖家带口的,全指着那点俸禄活命。”
任遥正在心里盘算‘数额大’到底是有多大,这时曾曦来找她商量府中开春的开支,扶风的话自然没有继续下去。
“府中下人各做春衫两件,静斋的修缮也要结款子,还有上好的春茶、陈酿也得买进来一些,后院还得再添几个丫鬟,还得给嫁妆放出去一批……小姐?”
曾曦见任遥敛着眉宇,一脸愁容,停下叫了她一声,忙问怎么了。
任遥如实跟他说了。
曾曦有些为难地忖道:“既然小姐已答应了,这食言却是不好。
但扶风大人嘴里的多到底是多少?十万两?还是二十万两?要是十万两还能凑出来,但二十万两得话……本来开春花销就大,商铺上又在拓展生意,盘下好些门面,活银子紧张。”
任遥试探道:“那能不能卖一间铺子?”
曾曦犹豫了犹豫,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扶风这边的事一了,任遥可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家里的商铺上。
任家不光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还是皇商。
新年已是光泰元年,宫里新增了些宫人,用度也比从前见涨,落在皇商身上,自然买卖也比从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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