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人瞧不起,更何况,陆近洲还是个黄皮肤的孩子。
“黄瘟。”
“陆满洲。”
这些,都是戴在陆近洲头上的称呼,他因为肤色,没有办法摘去,所喜他眼睛大,那些孩子不好当面叫他“眯眯眼”
,但偶尔也会有人朝他做“眯眯眼”
的动作。
陆满洲企图挣扎,但从来失败,最后他甘愿当怂货,试图说服丁程露让他转学到有亚洲人的学校,至少在那里,他不会因为太过特别而被嘲弄,但丁程露听完他的讲述之后,只对他说:“陆近洲,你是个男人,别做懦夫。”
“他们嘲笑你,是他们品行不端,你又没有错,为什么要逃?你既然觉得被侮辱了,那就好好念书,让分数力压他们,瑕疵他们在嘲笑你,你就把成绩单甩在他们脸上,告诉他们,他们连黄瘟都不如。”
陆近洲想告诉她,这不是懦夫不懦夫的问题,而是他实在太过难受,这些事,学校里当然没有人可说,家里舅舅常年不着家,舅妈在为表弟头疼,表弟天天忙着和那帮亚洲学生出去玩,没有人理他。
如果,有人能站在他身旁,不需要分担他的痛苦,只要耐性地听他说完这一切,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劝他快乐些——陆近洲的阴郁得以排解,心情会好很多。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他的世界依然是冷冰冰的,充满着对他的嘲弄,嫌弃,冷漠。
“没有人站在他的身侧”
,这个认知,不知不觉击溃了他的情绪,让他在无数个黄昏夜开始慌乱起来,他一遍遍地回忆着同学恶作剧的笑脸,或者是冷漠地重复着那些轻蔑地称呼,栽赃他,排挤他。
没有电灯的书房里,鬼影幢幢,将他包裹。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近洲执拗地在生活中去寻找痕迹去证明,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是会永远地站在他的身侧,不会抛弃他,更不会背叛他。
他整理了一个大柜子,里面塞满了收纳盒,分门别类地放着他穿过的衣服、裤子、鞋子,喜欢的玩具人偶,亲手创造的手工作品,用了很久的文具,甚至是坏了的手表。
以及,偷偷地带回来的狗毛。
那些都是他的。
姜唯小心翼翼地询问:“你和妈妈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个显然意见的答案,只是不多问这一下,姜唯依然不能相信他喜欢的男人竟然这么幼稚。
陆近洲很快发现姜唯不能理解他,这不奇怪,依他们现在的关系,还远不到陆近洲把过去的阴影都摊开来给姜唯看的地步,因此,有所隐瞒,有所保留,也有所隔阂,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陆近洲如此地自信,在他陆近洲晚上十点赶的飞机,那时候风雨已经停了许久,倒不怕航班取消。
姜唯执意要送他,从衣柜里翻找出了件平日里不太穿的外套,戴上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明明只是送个机,却紧张地像是地下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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