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坐上那辆贴临时车牌的商务车,汽车发动起来,副驾位上的人取下压在挡风玻璃底部的纸质临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塑封过,上绿下白,用黑体字印着ha-000x的军用牌照。
车子驶离丽都商圈,沿着东四环高架向西行驶。
副驾上的人很恭顺地称呼许卿为表少爷,他向许卿征求意见,问是否要和老板通话?他告诉许卿,他们接到老板的命令,叫他们在暗中保护,除非表少有吩咐,否则不可轻举妄动。
许卿问他,是不是要去h军司令部?许逸城的外祖父就是从那退下来的。
那人答是,老板早先安排过,一旦表少有急,立刻接您过去。
表少,不和老板讲一声?许卿闭着眼坐着,良晌过后,缓缓开口:“他在做什么?”
“在和道尔谈原油储备计划,晚些时候陪夫人去医院。”
“生病了。”
“夫人怀孕了。”
许卿点点头,没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不必告诉他了。”
h军司令部的后方有一片独门独院的青瓦楼。
建筑风格略近徽派,比之更低调了点。
从东面数似乎一直以来,许卿与彦堂之的关系就是不平等的。
很多人眼里,彦堂之是许卿的金主,没有了彦堂之,许卿在京城的地界上,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不得志的小商人。
曾有一段时日,连许卿都认为外界那些人对他的猜度和看法是无误的。
至少大部分是无误的。
他表露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即是如此,他曾经在彦龄的眼里就是一个低贱的玩物,而这一点,想必在彦堂之的眼中,不会有太大出入。
曾经。
然而早在那一天东海湾上,彦堂之乘海警舰截住他的船,把他带回海城军区,把他带回北京——许卿心里便存了一个疑问,想有朝一日,定要亲口问一问这个老畜牲。
而今月光如水,彦堂之一袭墨黑的风衣站在长阶下,深邃眼窝中略有暗影,他在h军大院空荡的园景中朝许卿伸出手,声音低沉的有些不正常。
他对许卿说:“跟我回去吧。”
“回哪里?”
许卿站在门阶上问他。
彦堂之依旧伸着手,眼睫处缓缓落下,复又望向许卿的所在。
“——回家。”
极短的两个字。
许卿扶着手臂,纯白色的衬衣随夜风很轻地摆动了一下,他在轻烟一般的夜幕里静静一笑,走下了台阶。
在许卿走到彦堂之身前那一刻,隐蔽在小楼二层,许家派过来的一位老警备员迅速拉起步枪枪尾处的保险栓,将枪口收了回去。
许卿没有去握彦堂之的手,他从他身边走过,脸上那一点微末的笑像凝了一层薄霜。
彦氏的保镖为他拉车门,他一手扶着车窗,背对彦堂之,淡漠地说:“——走吧。”
一日之隔,彦氏变了天。
老爷子尚在世的一个姑表弟兄因突发急病被推进了抢救室,他唯一的儿子在签署他父亲的危重性治疗知情书前,首先签下的是一份彦氏集团股权转让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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