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勾住了蓝佩的脖颈,自己吻了上去。
两唇相贴,两人均是一僵。
燕挽脑子炸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却触及到了蓝佩那危险至极的视线,他滚动着喉结,眼眶猩红,眼神深晦,好似有一只羁押在内心深处的猛兽脱笼而出。
燕挽唤他:“蓝佩哥哥。”
刹那间,理智的弦断裂。
杯盏盘碟一应被水蓝色的袖子从石桌上扫落,燕挽被放到桌上封住了唇,身上之人仿佛欲要将他吞掉一样,扣住了他的手腕。
燕挽慌了,挣扎着想提醒他自己并不是燕怀枳,但他被纠缠住了唇舌,只能被亲到泫然欲泣。
若非自己是个男人,燕挽毫不怀疑蓝佩会压着他做更多的事情,一吻结束,他的衣裳被扯烂了,发髻也散了,金钗被他碰落到了桌子上。
燕挽沉默的拢自己衣服,暗暗恼着,心想以后再也不同他聚了,却听蓝佩说:“你方才的主动我很喜欢,明日我们仍旧在这里相会。”
燕挽立刻推辞:“我明日不方便,就……就不来了。”
蓝佩往前走了一步,迫使燕挽抬头看他,他那俊美的面容上笼罩着叫人难以看清的阴戾郁气:“不是说喜欢我,难道你对我也是虚情假意?”
燕挽下意识否认:“不是……”
蓝佩轻轻一笑,潺潺善诱道:“那你会来的吧?”
燕挽说不出“不”
。
蓝佩离开了小波亭,燕挽仍站在亭中发呆。
难嫁第九十五天……前尘往事,尽如绘卷浮于跟前,燕挽方知上辈子的自己有多么软弱无能,以这般俯仰姿态旁观,他才可从中捕捉到当时不曾明悟的细枝末节。
一如他当初以为纪风玄凑上来不过因着自己燕家嫡公子的身份才曲意讨好,却不见他照顾他时有多么温柔仔细,那眉间的担忧之色不曾减退过半分。
他因痛苦而将自己的心冰封,将养兄的体贴关心当做理所当然,对养兄在府中的处事多艰视而不见,燕母对其逼迫时,他火上浇油,遭到退婚时,他愤恨难平。
殊不知一切都是他活该。
而纪风玄一番尽心尽力不过落得个心灰意冷被赶出燕家的结局,还成了他以为的负心汉。
燕挽几乎不忍再看,并已预见未来发生种种,其中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但见眼下蓝佩放了他的鸽子,让他独自在小波亭等了半宿,心知或有隐情在内,但未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护驾,快护驾。”
明黄寝殿内,刺客持剑来势汹汹,直往榻上与蓝佩对弈的天子刺去。
蓝佩被天子留于宫中手谈,未曾想会面临如此境地,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手握住了剑柄,手掌被割裂流下血来。
刺客勃然大怒,往他心口捅了他一剑。
天子骇然失色,惊声叫道:“蓝卿!”
刺客又往天子奔去,好在寝殿的门一脚被踹开,三皇子宁沉率人前来救驾,很快将场面控制住。
蓝佩不善武功,被刺一剑当场陷入昏迷,宁沉将刺客带下去,一番调查,证据直指七皇子,然后将证供呈于天子跟前。
七皇子被带到殿前,不思悔过,咬牙切齿道:“父皇什么都偏向三哥,我老七有今日全被你们所逼,我有哪点不如老三,父皇偷偷立下储君之诏写老三名字的时候可有顾虑过我?”
天子既怒且悲,免其一死,判以流放之刑,让人连夜押送他去往贫瘠封地,勒令宫人守口如瓶,权当今夜之事没有发生。
天子传唤太医前来给蓝佩诊治,伤势虽然严重好在没有伤及性命,便留他在宫中静心将养。
……燕挽再见蓝佩又是过了许久,他以为蓝佩放了他的鸽子,是对他腻味了,索性自己也不愿再扮演燕怀枳,便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蓝佩是何动静。
他同太书院的王孙贵胄们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有些话听得多了渐渐就习惯了,燕挽再也生不出什么异样的感觉。
却不想,正好被蓝佩撞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