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楠一身伤不能盖被子,只能将偏殿暖炉烧得很热。
谢策雪白里衣被卫楠的血染红了,他却丝毫不在意,痴痴地看着卫楠染血的脸,用手轻轻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这人闭着眼睛昏睡的样子,谢策看过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这么安心。
谢策做到了,他复国成功了,日后再也不需要卫楠替他殚精竭虑、去拼命了。
往后余生,该换谢策来守护他了。
片刻后,陈大夫带着宫人鱼贯而入,迅速将热水布巾准备好放在榻边。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照顾他。
陈大夫,去太医院多调几个人手照顾我师父。”
谢策将宫人和陈大夫都赶走,自己慢慢替卫楠擦起身来。
一盆盆的热水变成了血水,卫楠身上的血迹终于被谢策擦干净了。
他又替卫楠换了染血的被褥,这才将身上染血的衣服换掉。
卫楠这次身受重伤加上中毒,比任何一次都凶险,好几次都差点熬不过去了,全靠着谢策衣不解带地全力救治,各种名贵药材拼命用,数次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他一直昏睡不醒,不论是药还是粥,都是谢策嘴对嘴来喂的。
刚开始陈大夫还会别过脸去,过了两日,他也习惯了。
即便他在帮卫楠换药时谢策用嘴给卫楠渡药,他也能做到目不斜视手不抖了。
到了情痴卫楠的情况稳定了,谢策这才急忙去照看聂如兰。
聂如兰伤虽然重,却不在要害,只是因为之前用禁术耗掉了十年阳寿,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
“弟子多谢师父的大恩!”
谢策没想到聂如兰肯为了卫楠差点拼上这条老命,跪在聂如兰床前哭得涕泪横流。
“起来吧,日后不可再跪我了,该是由我跪拜你。
你是要当天子的人,跪天跪地不跪人,知道吗?”
这么些年来聂如兰对谢策百般严厉,总算没辜负李京泽的重托,终于看到谢策复国这一天了。
谢策没有起来,也没有吭声,只默默地头抿着嘴唇。
“又怎么了?”
聂如兰眉头紧锁,柔声细语没两句又被谢策的样子弄得没了耐心。
“师父,弟子不愿当皇帝。”
谢策再次向聂如兰磕了一个头。
片刻后,在聂如兰的咆哮与嘶吼声中,谢策灰溜溜地滚出来了。
他垂头丧气地走在回文武殿的路上,尽管被聂如兰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还是打定主意就不当这劳什子皇帝。
他自认不是当皇帝的料,即便勉强当了,也不快乐。
他只想跟卫楠在一起,逍遥自在。
可是现在姜家除了他再没别人了,且他还是个注定不能有后的人,若是被赶鸭子上架当了皇帝,下一步岂不是要被逼着娶皇后?谢策心里打了个寒颤,连忙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清空出去,小跑着往文武殿去。
谢策一向命不好,刚被聂如兰臭骂了一顿,眼看要到文武殿了,转身又撞到一个抱着一堆书卷的老朽身上。
他连忙将那头发花白的老人扶起,定睛一看,正是太子太傅李京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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