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点。”
邹劭的声音顺着风传过去,“抱紧我。”
覃谓风没有动作,邹劭也没催着,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手指间却愈发扣紧。
单车在操场转角处拐弯,掠过交错杂乱的树荫下,夕阳被筛成细密的光,尽数砸在两人的衣角上。
覃谓风的手微微一动。
他顺着拉扯的力气把自己向前拽了半寸,仅是由于这点细小的距离,他的的前胸可以触到邹劭的后背。
甚至可以更紧一些,压平衣襟处扬起的褶皱。
邹劭没办法回头,只能用全身除眼睛外的细胞去看着对方。
却能看得细微如斯,深邃入骨。
自己的另一侧腰渐渐贴上了一只手心的温度,那手从侧腰处绕过,继而环在身前。
“抱住你了。”
身后的人轻声讲。
是刃尖坠水,刺中含蕊,是桀骜之人情至深处的温柔。
最难承负。
等到排队入场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夜间的空气泛着凉意,却因为身边的人而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舞会开始之前,会有新生歌赛的前三名分别在池中唱一首歌,邹劭是第三个上台。
事前覃谓风并不知道。
邹劭是三人中唯一的男生,他有着暗光与喧闹声也磨不平的五官棱角,是那种在一群人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类型。
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唱的是高一学生节那一首,不过经过了很大的改编,拿掉吉他配乐,换成了轻钢琴曲伴奏,将激烈的摇滚音改编成了轻缓的抒情歌。
本是不加修饰的直白歌词,却也被他唱出了一层雾来。
时隔三年,声调间少了些青涩,多了几分醇熟;少了些张扬,多了几分稳重。
喑哑低沉的温柔声线回荡在舞池中,像是砂纸打磨过耳蜗,通电的神经元一直导到心里。
若是闭上眼睛,这该像是一首诉说情意的歌。
——不是唱,是诉说。
因为这歌声有着盖过曲调的演绎力与张力。
这是只有对着心上人才能诉出的声音。
一曲终了,没有人鼓掌,没有人移开目光,甚至没有人动作。
音乐熄止,但邹劭还维持着手拿话筒的动作,像是还欠一个结尾。
舞台上,引观众悬念不忍绝的表演方为上佳。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邹劭真的没再发声。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中,向台下走去,随后在人群前排牵住了一个同样亮丽的、白色的身影。
这才是他这一首歌真正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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