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时候因为爸妈刚离婚,再加上作为插班生本来心里头就发憷,所以每天上学都是闷闷不乐的。
我记得有一天开班会,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个姓郝的老师突然让我站起来,然后让在座每个同学都指出我的一个缺点。
我永远记得当时的场面,同学们争先恐后挨个儿发言。
他们有人说我不尊重老师,有人说我头发是故意烫的,有人说我不理同学,还有人说我考试作弊。”
俞寒没说话,而是换了个姿势,默默伸出胳膊让彤梓青的头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彤梓青喃喃道:“我当时觉得既委屈又丢脸,可除了拼命摇头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时只有我们班长,一个学习特别好的男孩子,轮到他的时候,他站起来说:’彤梓青挺可爱的,没什么缺点’。
他说完后,老师就又批评了我几句,让我以后要尊重老师同学,就放过我了。”
“那天回到家后我一个字都没跟我妈说,而是自己跑在洗手间里躲起来,一边冲马桶一边偷偷抹眼泪。
但后来还是被我妈发现了,我就说是因为随堂测验没考好。
我妈赶紧安慰我说没关系,还带我去吃披萨。
升初中后,那个老师因为利用公职收受贿赂被解聘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不喜欢我,可能是因为当时实验班的名额有限。
我占了,托了她走关系的那个孩子就没能进来。”
彤梓青一口气把压在心里的旧事说完,此刻便有些缺氧。
这让他觉得被窝儿里自成了一方宇宙,眼前似乎有星星。
“就是这样,”
彤梓青叹了口气,“其实小学时候好多事儿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唯独这个场面想起来总是历历在目。
我也从来没跟人提过,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软弱太没出息了吧。”
“不是你软弱没出息,而是成长本身就是这么痛苦。
换做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俞寒轻轻地拍了对方的头,心想,怪不得他说不喜欢变化。
“哥,你呢?也告诉我一个秘密呗。”
彤梓青开口道。
俞寒想了想,说:“我怕蟑螂。”
“这算哪门子秘密?”
彤梓青觉得自己上当了,“谁看见蟑螂能跟看见亲人似的?”
“我是特别怕,怕得离谱的那种,”
俞寒笑道,“有一回,群里有人说接了个活儿,半夜上门帮一个小姑娘抓蟑螂。
别人嘲他说这也值得一提?那边儿就说是罕见的长翅膀的巨型蟑螂。
他擒获后还特地拍了照片炫耀。
我当时也没看前因后果,见有人发照片就顺手点开了。
结果手机被我当成手雷,一个抛物线直接就扔出去了,都没带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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