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老掌柜又道:“不过你们放心,那个世子再逃不掉的,他逃跑的这一路,一直有人在追着他呢。
据说如今人已经被堵在京郊外的西山上了,便是抓不住,那荒山野岭的,饿也该饿死他了。”
“活该!”
雷寅双又拍了一下桌子,解恨道:“就该活活饿死那个王八蛋,叫他受尽这世间千般苦后再死!”
“其实也不该再叫那个江苇青世子了,”
沈掌柜笑道,“如今的镇宁侯世子,可是他的那个庶兄,他只不过是个在逃的杀人犯而已……”
一帘之隔的厨房内,“在逃杀人犯”
江苇青默默眨了一下眼,然后悄悄退回到那只木盆旁,一边从木盆里拿出一只脏碗仔细清洗着,一边细眯起眼,思绪飞快地翻转着。
那掌柜的话,简直像是在说着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自出了那件事后,他确实曾在京城藏了一阵子,却并不是如那个掌柜所说的那样,藏在府衙附近,且那座宅子也不是他奶娘的,而是他哥哥江承平以他自己奶娘的名义买下的。
倒是三姐说对了,他确实是被他哥哥藏匿了起来。
只是,他并没有像那个掌柜说的那样,在那里一藏就是两年,而只在那里躲了小半个月而已……自小,江苇青对危险就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直觉。
所以,当他在那座小宅子里感觉到某种迫在眉睫的危险后,他便谁都没有告诉,悄悄从那宅子里溜了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在被人追杀了——自然,追杀他的不可能是官府,应该也不会是定远伯陆府。
因为不管是陆家还是官府,怕都更宁愿看到他在市口被当众砍头。
这么想来,那唯一一个希望他悄没声息死去的,便只有……他的家人了。
若说之前他只是在怀疑着一些事,如今听到那个掌柜说的消息后,则是证实了他一直以来不愿意相信的怀疑——那个想他死,那个在背后追杀着他的黑手,怕正是那个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他、帮着藏匿他的、人人称道的、谦和温顺的大哥,现任镇宁侯世子,江承平了……只有江承平知道,他确实曾在京城藏匿过。
只有他知道,那看宅子的老头又聋又瞎。
只有他,才会在风声过后的那个晚上,在他从那座小宅里逃走后的第一时间里,派人追杀他。
只有如今成了世子的江承平,才有那个能力,在他明明逃往旧都的方向时,却引着官兵去围京郊西山。
只有江承平,才会不愿意看到他被官府拿住,怕他有机会洗清自己的杀人嫌疑……其实直到如今,江苇青也不太确定,定远伯幼子陆山是不是他杀的。
他只记得,那是另一个无聊的夜晚,陆山来找他喝酒。
因为无聊,陆山提议往酒里添加一些来自西域的古怪药物,说是能叫人尝到神仙的滋味……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时,他是被江承平推醒的,而陆山……胸口插着把钢刀的陆山,冰冷地躺在离他一臂距离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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