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蒙古包离达里诺尔湖不远,只是人烟罕至并未通路。
詹台带她过来的时候,特意搞来一辆加高的越野车,自省道下到草原上,压草而行,足足开了将近两个小时。
“车是哪里来的?”
方岚又是疑惑又是赞叹,“你才十九岁,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詹台淡淡勾唇,也不多解释,只冲她含含糊糊答道:“行走江湖,谁能没几个朋友?”
后备箱中被他备足了水和食物,蒙古包中也有风干的肉干和奶皮饼子。
蒙古包并未通电,他找来一只透明的玻璃杯,把白色的蜡烛放在里面。
烛光摇曳,他拥着她躺在羽绒被中,静静听着窗外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
“可惜不是红烛,不然就真的是洞房花烛了…”
詹台轻声惋惜,惹来方岚翘起嘴角的低笑。
清晨不到五点,方岚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吵醒,下意识地往身旁一摸,发现被褥虽然还是温热的,但是詹台却不见踪影。
门缝微微透光,她借着那一点白光披衣起身,套了一件薄薄的优衣库羽绒服,才掀开厚重的门帘。
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趔趄,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等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里面很不争气地带了些许泪光。
“我倒锡林郭勒漫长的午睡之中,方岚做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和幼卿站在白色的校门前,依稀还是十八岁时刚进大学的样子。
方岚穿了一条火红色的连衣裙,剪裁流畅合体,衬得她腰身细长曲线玲珑,和幼卿并肩走在校园里,惹来无数人艳羡的目光。
骑自行车的男孩子速度极快,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掀起一阵风,吹起了她的一片裙角。
那人漫不经心地回头对她说抱歉,却在看见她的脸的那一刻瞪大了双眼,情不自禁地刹住了车。
方岚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装扮,在酒店房间里就和来送他们读大学的母亲吵了起来。
她的性格一贯爆碳一般,越是硬拗越是倔强,被母亲绵里藏针的性格激得口不择言,气头上说了一句:“我又不想做第二个你,我可不想靠姿色和男人过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可是母亲惨白着脸坐在床上抹起眼泪,方岚又觉得无比厌烦,道歉的话噎在口边,转身摔了门就出去。
陆叔叔安慰母亲,幼卿追到了她的身边安慰她。
“何必呢?”
他无奈又感慨,“你忍过今天,春节前都不用见她,何必选在这个时候和她口角?”
她心口堵了一块大石一样又沉又酸,素着一张脸,许久之后才慢慢说:“我就是,宁愿她站起来和我吵一架,也不愿意她哭哭啼啼地在你爸面前,把我从小到大所有做过的倔事犯过的错误一桩桩一件件拿出来说,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母亲,而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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