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他像是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笑着耸了耸肩:“别这样,同为狱友我们好歹要共享情报,哥都不在乎你捅我的那几笔,你就不能大度点?”
“什么情报?”
我问道。
这是我告白那栋楼里是做什么的?印桐放下光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彼时他坐在christie的身旁,隔着悬浮车的车窗向后远眺着这座腐朽的城市。
白塔于他而言只是一栋色泽分明的地标,“干净”
得就像垃圾堆里的白猫。
他记得那时候christie还没有现在这么偏执刻薄,她只是扳正了印桐的脑袋,略带嫌弃地说道:“别看了,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什么地方可以称之为“好地方”
呢?印桐想。
——christie大概只是特别“讨厌”
这个地方。
christie讨厌的东西十有都和印桐的过去有关,所以这座糟糕的垃圾场应该也和他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印桐展开信纸,接着看向日记的下一行。
白纸黑字里写得分明,日记的主人在听完董天天的一番话后冲去了校医院,他试图搞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试图从指导员身上得到问题的答案。
他走得很急,甚至来不及思考董天天这番话的含义,他在【10月26日】这天抛弃了以往的理智,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占据了他的思维,以至于他根本无暇顾及指导员的离开,难以躲避董天天的语言陷阱。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诱导了。
印桐摩擦着泛黄的信纸,脆弱的纸张在他的指腹间发出细小的悲鸣。
安静的清晨里只剩下中央空调机械的杂音,稀薄的晨光穿过冰冷的窗户照亮了地板上细小的污迹。
他出神地看着那些污迹,仿佛能透过开裂的砖纹深藏的淤泥。
那些裂纹在他的视野里炸开,渐次蔓延了整块地板。
印桐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一时间竟难以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想着倘若这信里的一切只是寄信者编出的故事,那么根据小说里的基本规则来看,每一个出场人物都应该有他存在的意义。
剧情只有环环相扣才能向下推动,如果指导员的出现是为了孤立日记的主人,无人理睬是为了绷紧他的神经,校园暴力是为了让他屈服,前期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成为一个合格(听话)的小白鼠】,那么谭笑的死亡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给他腾出一个实验品(a3214)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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