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特地托人送了一坛屠苏酒过来,书信中说由姚晨的弟弟喝了农家子不想科举18大年初一,天方微亮,便有百姓起来,在自家院中或街道边打扫五更天放鞭炮留下的余烬。
孙家六娘穿着新衣,照着铜镜梳妆打扮,她戴上阿娘给她新打的银钗,正欲描眉,忽然听到外面的惊呼声,差点手不稳画出一字眉来。
“阿姐阿姐你快出来看!”
是七娘,比她小一岁。
“每日咋咋呼呼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她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把青黛放下,站起来快步走出去。
孙七娘跑得发髻都有些乱了,脸颊通红,鼻尖冒汗,要是被娘亲看到了,必逃不了一顿骂。
两人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家中对她们的言行举止就加强了管束,像这般呼叫跑动太不像样了。
“你快跟我走,晚了就看不着了!”
“看什么,莫不成是俊俏的小郎君吗?”
六娘打趣。
“是真的俊!
跟天神下凡一样!
就是假的……”
七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哎呀,别啰嗦啦!
跟我走就是!”
两姐妹一路小跑着到街口,六娘记得那里有家书坊,每次路过都能闻到墨香,还有商贾顾客来来往往,前段时间大概外墙重新粉刷,外面都用帷幔遮了,只露出大门供人出入。
今天书坊外的帷幕已经拆了,外头却围着许多人,远处似乎还有人正往这边过来。
两姐妹仗着身形娇小,灵活地钻到最里面。
“就是这儿了!
我没骗你吧?”
七娘兴奋地喊道,而六娘双眼圆睁,瞳孔扩大,已经听不进妹妹的声音了。
白色粉墙上画着一位玉面郎君,如真人大小,剑眉星目,英气勃发,温柔专注地看着画外之人。
他身着红色金纹织锦华服,手牵白马,宽大的袖子与衣袂随风飘起,更显得潇洒俊逸。
他一路行来,芳草鲜美,夹道落英缤纷,人面桃花相映红。
白马神骏,马蹄踏青草落花,仿佛来自梦中仙境。
英俊郎君飞扬的发丝根根分明,眼神表情栩栩如生,那被风扬起的花瓣,有的落在他的衣服上,有的拂过他的脸颊,似乎要飞出墙来。
有人盯得久了,竟然伸手欲接,最后回神,只能遗憾喟叹。
门的另一边也围满了人,男子居多,或目露痴迷,或啧啧称赞,孙家两姐妹算来得早的,占的位置正好能看清楚两边墙上的人像。
右边墙上画着一位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与左边郎君相对,她侧身站立,只露出半边脸,饶是如此,也让人觉得倾国倾城。
那年轻女子一身浅色银边儒裙,外笼紫色轻纱罩衣,头戴朱玉,发钗是从未见过的款式,呈凤飞状,镂空处镶嵌各色宝石,红绿蓝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她唇边带笑,手持画扇,站在花丛之中,正低头看着旁边的鱼塘,里面有锦鲤游弋,鱼尾扫动在水面制造层层波纹,打破了美人的倒影,水光潋滟,仿佛真的有水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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