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阿爹,我近来心绪不宁。”
姜恪抱着剑请罪。
白显脸色缓和些,问他:“为何事?”
“你别告诉父亲……”
姜恪低声道,见白显盯着他半天未应,苦着一张俊脸继续说:“算了,您知道也等于父亲知晓,阿爹,我想问您南水一役中,父亲遇到什么了,我上个月看到永平三年三月他将百余幅芭蕉画送到了文华殿,不作任何管护要求,甚至还掩去了姓名……阿爹?”
白显怔住了,姜恪叫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姜恪见他面露痛苦之色,慌忙伸手拉住他,“阿爹?”
“此事莫向你父亲提了,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白显拍拍他的手背,缓缓说起当初自己的鲁莽之举。
“当年的他,定然存了赴死之心,只是当时我为情所困,也不曾去深思,是我的过错。”
白显如此结语。
姜恪摇摇头,他站起来抱了抱已是白发苍苍的阿爹,“阿爹,这不是您的错,比起芭蕉,父亲他更爱您。”
若说三十年来,对他影响最深的人是谁,那必然是姜莛郁。
姜莛郁始终以他的方式守护着父子俩,他严厉,却从不吝爱,姜恪学着他站直走稳,又学着他去待心爱之人,他一生只娶了他四岁时要娶的女孩,此刻他抱着自己的高大脆弱的阿爹无声安慰。
百年之后,姜莛郁也不知道那年秋雨的秘密早已被揭晓。
他在白显怀里沉沉睡去,白显费力地去吻他,也缓缓阖上眼睛,随他一起走了。
一世一双人,多一刻就违约了。
姜恪将两人合葬在天山脚下,碑上仅刻了两个名字,坟墓旁种了很多芭蕉和梨树,无论寒暑都长得很好。
之后,姜恪为自己父亲洗清诬枉,追封其为“圣皇”
,果真应了药庐山神医曾经卜的那一挂——天下至尊至贵之人。
(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