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脑子里的电路哪段又断了线,他的备忘大屏幕赫然停摆,一片黑暗。
一旦盛骁不安宁,他就不能大刀阔斧地往前走,非要停下来先弄清这厢是怎么回事不可,始知前人为何说“家和万事兴”
。
只是他不知道,从今往后还有没有这个“家事”
需要他操心。
他开着车在莲花新区的边缘漫无目的地瞎转,挑的都是既不堵车又四通八达的大马路,方便他随时随地心念一起就能到那人的门口。
天色灰蒙阴冷,下午的道路畅通得有些萧条,他三点钟就已接近了目的地,却硬是拐了个弯,找了个停车场,费劲巴拉地倒进一个犄角旮旯的车位里坐了一会儿。
免得去得太早,显出他急不可耐。
很快他又感到自己行为可笑。
人生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盛骁老实巴交地等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司机先生流畅地调了个头。
他轻手轻脚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全程保持微笑,直到人家神色漠然地提醒:“安全带。”
车开了一段儿,沈俊彬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让他难堪,连喘气都没声音。
盛骁忍不住了:“沈俊彬,说点儿什么,别这样对我。”
“好啊。”
沈俊彬低低地应了,把脸转向后视镜,留给乘客一个后脑勺,直截了当地问,“你和你的前任们,都是怎么分开的?”
“……”
盛骁干咽了一口口水,嗫嚅道,“我想不起来了。”
“全都忘了?”
沈俊彬被他的无情无耻震慑,惊讶至极点,反因开阔了眼界而笑了,“一个也想不起来?”
盛骁:“咳,这不是,那时候小嘛。”
他并非真的想不起来,而是一想起读书时各种“在一起”
和“分手吧”
的理由,他实在是难以启齿,很可能仅仅是因为一句话、一件衣服、走路步调不一致等等无聊至极的事情。
相比之下,沈俊彬昨天受的委屈已经是充足的分手理由,他已经罪不容诛了。
为免产生对比,也为免越描越黑,盛骁一脸痛心疾首地嘴硬到底:“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也知道啊,上学那阵,整天都在背书做题,到现在,学的东西都忘了,那时候的事儿可不就一起忘了么。”
沈俊彬冷笑一声,显然不能认同。
他说:“我问你话,你照实说就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不然说了半天,还不是跟没说一样,浪费时间。”
盛骁也很珍惜他生命的前二十多年几乎一直在没有光源的房间中摸索,凭借着他稚嫩的双手,再辅以陌生或熟悉的声音对他苍白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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