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海挑眉问:“秋大夫今儿坐堂问诊啊?”
“告诉我吧,”
秋实故意添油加醋,“我长这么大新世界这世上随时发生着离别和亲吻。
而此刻,诞生于暴露着钢筋的楼宇里的吻却尤为隐秘且漫长。
当空气重新注入肺部,周遭的一草一木虽然都没变化,可面对的却已是个新世界了。
半天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徐明海挠头问:“不是,你打啵儿怎么都不闭眼啊?”
“我害怕。”
秋实坦言。
“没瞅出来,”
徐明海笑着拿手指勾了勾秋实的下颌,“我看属你胆儿最大。
要不老话儿说呢,蔫人出豹子。”
“真的,怕一闭上眼你就把我推下去。
然后就会有好多人一起笑我。
有曹老师,还有些看不清模样的人。
他们说我变态,恶心,我想爬起来跟他们打,可身子怎么都动不了。”
秋实轻轻握住徐明海的手,“我一着急,就醒了。”
徐明海听了后心里不免一酸,忙问:“醒了以后呢?”
“醒了以后就盯着蚊帐顶发呆,想着今天要怎么跟你较劲。”
看着对方眼神里润物细无声的执拗,徐明海倏然发觉此情此景,甚至俩人的对话都有些难以言喻的熟悉。
似乎之前就发生过,而这次不过是旧地重游。
也许,从他俩遇见的那刻起,便注定要走到这一步。
遥想自己当年狗都嫌的年纪,调皮捣蛋,天天顶风作案。
果子二话不说舍命相伴。
如今,也是果子先一步把心掏出来,热乎乎血淋淋地捧在手里,只问他要不要。
这种过于纯粹的谵念渴望,让徐明海开了悟。
怪物就怪物吧。
十几亿人口的泱泱之地,还不许出几个异类就不是辩证唯物主义看问题的态度了。
何况他们两个小怪物凑一起,还可以捎带手缓解一下男女比例失调的问题。
从某种层面来说,简直利国利民。
至于其它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实的沉重枷锁还没来,何苦跟骡子马似的,自己先给自己套上?这么一想,徐明海反而自在了。
他冲着秋实说:“果子,闭眼。”
无奈这孩子眼睛都不带眨的。
徐明海举起手指头:“这回保证不是做梦,骗你是狗。”
这话听上去跟浪漫毫不沾边儿,可落在秋实耳朵里却动人极了。
是一种非常标准的,徐明海式的承诺。
秋实终于闭上眼,浓密的睫毛落下来,颤巍巍的。
一回生,二回熟。
他终于被徐明海亲走了纠缠已久的梦魇,心中初生的欣喜和满足,如同小时候逛庙会时第一口咬到的冰糖葫芦。
开心到了几乎忘乎所以的地步,秋实干脆抱住人一顿猛啄,特别是酒窝——这是他惦记了好久的地方,盛满了相思和不学好。
徐明海索性由着他小狗一样的亲来嗅去,脑子里全是俩人小时候耳鬓厮磨的景象。
那些可爱的,得意的,叛逆的,懵懂的记忆跟此刻起伏的心潮交织在一起,逐渐让他有点找不着北。
眼瞅着再亲下去,血就要开锅了。
徐明海不得不赶紧撤开脸,笑着说:“差不多得了,悠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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