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朱离和大白,他们都守候在花鸟店里,等待着他的归去。
明焱昏昏沉沉地站起来,望着一片寥落萧瑟的涅槃之境,眼中有扫不尽的疲惫。
但是,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在悬崖上引火自焚并不是怯懦,为了逃离罗睺的掌控,他必须死一回。
忽有清风拂过枯树,流连在嶙峋的枯枝上,不知何时,树梢上绽放出浴火而生2四十、黑暗与寂静并不可怕,让明焱真正感到畏惧的是,在这里沦陷得久了,会忘记活着的滋味。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化成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一丝光亮从门扉的缝隙里传进来,越来越刺眼,宛如利刃破开黑色幕布。
明焱被关押在黑暗里太长时间,双眼在看见光亮时被刺痛,下意识地撇开。
可即使没有看清楚站在门前的人,他也认出了肖从朔的身影。
只可惜,站在不远处的,只是占据了肖从朔身体的人。
难道肖从朔真的回不来了吗?明焱攥住牢笼上冰冷的钢筋,指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符文,忽然灵感一现——也许,他还有机会。
占据肖从朔身体的人不急不缓地走向牢笼,冰冷的眸光睥着囚徒,宛如那只是一根草芥。
他的手里捧着一盏香炉和一盒线香,故意把东西一一放在明焱眼前,不置一词。
黄铜香炉是鸾凤振翅之状,一颗红宝石嵌在眼睛处,正漾起幽幽光华。
明焱一眼就认出香炉的来历,霎时如坠冰窟,冷声问道:“你去过花鸟店?”
男人并不理睬他,擦亮火柴,点燃一炷香。
檀香的气息渐渐散开,徜徉在漆黑的密室里。
这样的供奉实在太过讽刺。
明焱攥紧了牢笼,几乎咬碎了牙,警告道:“你要是敢动大白和朱离——”
“它们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
男人冰冷的语调中,带着不屑一顾的意味,“只要你乖乖带在笼子里,它们就不会有危险。”
“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焱实在摸不清他和萧韶的思维。
黑暗里,猝然传来轻笑声,饱含了讥讽。
男人俯身凑近了明焱,阴冷而凛冽的眸光纵使隔着夜幕,也能教人左立难安:“如果我说没有目的呢?”
“遇到你这样不自量力,却又一意孤行的小神,实在太有趣了。”
“所以,把你驯化成我笼中的一只鸟,也分外有趣。”
堪称恶毒的话徜徉在耳畔,明焱心底怒意如星火燎原,但是现实让他无法发作。
他感觉得到,此时此刻他们凑得极近,大约只隔了一条钢筋的间距。
“肖从朔——”
明焱蓦然唤道,声音轻柔而温存,与从前亲密无间时别无二致。
此举却换来男人一阵嗤笑:“你在试图唤醒他吗?我想我说过,他不会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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