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笑天呼吸有些乱,眼里雾蒙蒙的,仔细听来,声线里竟然还带了鼻音,又唤了一声,“师尊……我又梦到你了……”
余笙捡起东西,重新清洗了放下,坐到床侧,“你……你看清楚,这不是做梦,我也……也不是……”
展笑天眨眨眼,似乎在费力的思考。
有点凉的手掌贴在额头上,轻轻一沾便松开了,果然很烫。
余笙叹气,“你烧糊涂了。”
“对不起……”
展笑天丁点主角风范、仙盟盟主的气势都没有了,仿佛一瞬间变回了约百年前,那个狼狈坠崖的少年,又乖又傻,“是前辈啊。”
“嗯。”
余笙拿起毛巾,擦他手心、胳膊上的血污。
“我师尊当年……也是这样照料我的。”
手指合拢,勾着毛巾不松开了,毛巾另一头抓握在余笙手里,绷成了直线,“但也不太一样。”
余笙一阵心疼又心软,轻声问他,“哪里不一样?”
“我师尊……”
展笑天手掌一点点合拢,将一大段热毛巾攥在手里,只留出余笙抓着的那一个小角,手指贴上手指,比毛巾还烫, “我师尊他,并不擅长照顾人,像是还是捂紧马甲吧 余笙回来了,大门重新关上,将站在不远处的鬼王隔绝在外。
一瞬间,外面阴风怒号,仿若台风来袭,门窗震得噼啪乱响,像是随时都要碎掉。
他放下水盆感慨,多好的门窗,当初花了他四位数的积分,挡得住风雨,拦得了酒雨纸钱,经历百年却仍然坚不可摧…… 却偏偏挡不住鬼王充满怨念的视线,被人盯着的感觉如芒在背。
惊悚感挥之不去,余笙硬着头皮回到床边,忽然觉得发烧到说胡话的展笑天是如此的可爱亲切,皮断腿都是调皮了些而已。
展笑天委委屈屈地喊师尊,他就笑着摸头安抚说声乖,展笑天攥着他衣角这疼那疼不肯睡,他就吹吹伤口痛痛都飞走了,展笑天彻底迷糊了怕做噩梦要抱着师尊一起躺下才能安心,他就…… ……把展笑天摇醒了。
毕竟有着金手指的鬼王还在外面,别说你怕噩梦了,为师也怕啊!
睡什么睡,起来嗨!
展笑天又困惑又脆弱地望着他,仿佛不理解刚才还被哄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而余笙则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重要的道理。
在灵异惊悚故事里,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鬼本身,而是厉鬼来临之前,那种等待着恐怖之物带来的紧张、压迫感,混合着未知与求生欲,才最是吓人。
想开这一切,不再逃避,选择面对,正视一切,摆正心态,问心无愧的话,自然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余笙安抚地摸摸展笑天的头,慈祥一笑,迈着奔赴前线般豁出去了的步伐往门口走去。
虽然自己并不是问心无愧。
但若是此时表现得太怂,只会让鬼王起疑,让自己更容易暴露,再说了……就算殷妄之再凶再吓人,在自己这个前辈‘玉央子’面前,好像也做不出什么真正可怕危险的事。
心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
想明白后,余笙便来到门前,面上一派的风轻云淡,握住了门把手,缓缓地、轻轻地向里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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