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拎着缰绳,道:“圈着我呢。”
陆广白伸手拍了把萧驰野的肩背,说:“这哪是圈着你,这是圈着你大哥和你爹。”
萧驰野听了会儿马蹄声,才说:“皇上提起我大嫂,我当时冷汗都要出来了。”
陆广白和萧既明一起笑起来,陆广白问:“王爷和亦栀还好?”
萧既明颔首。
他的大氅拥着朝服,褪去了铠甲,反倒没有萧驰野的那股年轻悍劲,却无端让人移不开眼。
他说:“都好,爹还惦记着老将军的腿伤,这次特地唤我带了惯用的膏药来。
亦栀也好,就是自打有了身孕,甚是思念你们。
信写了许多,我也带来了。
待会儿去了府里,便能见着了。”
陆广白颇为局促地勒了勒缰绳,说:“家里都是武夫,也没个娘嫂能去陪她。
离北入冬甚寒,我从边郡带兵出来,听了这消息,一路都在担心。”
“是啊。”
萧驰野也侧头,说,“茨州那般凶险,大哥身陷囹圄,让我不要写信回家,怕的就是大嫂焦心。
这场仗打得遽然,离家时,大哥和大嫂才知道有了身孕。”
萧既明素来克制,此时只说:“爹此次坐镇家中,便是要护着亦栀。
莫担心,年后我归了家,哪也不去。”
陆广白叹道:“近年离北处于风口浪尖,每逢出兵,都要三思。
这次只恨沈卫畏缩不战,留了这样的烂摊子。
我兵过茶石天坑,那血水都漫过了马蹄。
他死罪难逃,先行自焚,可这事委实蹊跷。
既明,你擒了他儿子入都,可看出什么来了?”
萧既明在风中拢氅,说:“沈卫向来看重嫡庶之分,此子庶出一线汤药濡湿了沈泽川的衣襟,沿着他的唇角尽数漏了出来。
大夫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地揩着自己的鬓角和额头。
“药喂不进去。”
大夫说,“人是肯定熬不住的!”
葛青青扶刀而立,看了沈泽川半晌,说:“已经没辙了?”
大夫捧着药碗的手哆嗦,颠得汤匙叮当响。
他对葛青青使劲地叩了头,说:“不成了,不成了!
大爷尽快备草席吧。”
葛青青面露难色,说了声“你先喂着”
,便转身出了门。
门外正站着纪雷,葛青青行了礼,说:“大人,大夫说人不成了。”
纪雷捏碎花生壳,吹了吹粉末,说:“已经气绝了吗?”
葛青青说:“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纪雷便负手回头,看着葛青青:“你盯住了,在他没气之前,让他把供状画押。”
葛青青颔首,目送纪雷离开。
他在院里稍站了一会儿,对身旁的下属说:“去叫杂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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