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提,逢年过节,万家灯火,旁人都一家团聚的时候,他又该去往何处呢?”
说到这儿,顾弘文抬头看了乐维一眼。
这一句正戳中乐维心事,叫乐维眉眼松懈,戒心也降了三分。
顾弘文放下茶杯:“夏楚如此信任你,可见你与我待他的心都是相同的。
你我都盼着他开心顺遂,平平安安。
可惜,他肯接受你,却一直不肯接受我。”
“夏楚的脾气随了映之,倔,犟,软硬不吃。
很多年前,我就试图修复父子关系,可误会横在中间,他又绝不听我解释,即便我把一颗慈父之心捧在眼前,他也弃若敝屣。”
顾弘文越说越灰心,说到“弃若敝屣”
四字,已然痛悔难当,说不下去。
两人初见面时,顾弘文渊渟岳峙坐于椅上,如今聊起儿子与自己多年隔阂,那些意气风发都不见了,仿佛他这一生无论多值得吹嘘,只要儿子不在身边,那些成就都如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而他的灰心与丧气,乐维曾经也经历过。
当时乐维苦追夏楚,夏楚也曾回以不屑一顾的决绝——是的,不管你献上的这份真心有多炙热,只要夏楚不想要,他是绝不会心疼你的付出,更不会对你有一分心软的。
乐维不禁有些心疼顾弘文了。
顾弘文忽然看向乐维。
“你叫乐维,是个演员,对吗?”
乐维不知他是何用意,只能点头。
“拿过奖吗?”
乐维摇头。
“如今最有国际知名度的导演里,你跟谁合作过?”
韩松已经是乐维合作过最大牌的导演了,但他当不起那个“最”
字。
或许岳林可以,但他们毕竟还没正式合作呢。
于是乐维也摇头。
“这么说来,你演过的电影,票房表现应该也只是平平?”
乐维挽尊:“我演电视剧比较多。”
顾弘文了然。
“乐维,你可否帮我个忙?”
顾弘文问。
“请说。”
“夏楚这孩子戒心极重,愿意叫人进家门,乃至为其怀孕,十几年来,你是晚上,乐维八点多才回家。
夏楚坐在沙发上忙工作。
乐维买来的暖黄色抱枕垫在背后,他伸直长腿,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十指翻飞,敲得飞快。
听见乐维回来,他头也没抬,只是换了个盘腿坐着的坐姿,给乐维让了个坐的地方。
乐维坐过去,他还是头也没抬,右手倒左手,从旁边抓了袋柠檬干,递给乐维。
乐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眼睛盯着夏楚的电脑,手指探进袋子里,抓了片出来,填进口中。
嚼。
嚼了半天,夏楚没等来预料中的反应,不由弯着腰,探过头,盯着乐维的脸:“不酸?”
乐维一怔,瞬间,所有酸味干倒牙龈,直冲大脑,他冲过去抓起垃圾桶就是一顿“呸呸呸”
。
夏楚乐不可支:“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没反应,我都觉得酸。”
乐维喝了两杯水才冲掉嘴里的酸味,坐回夏楚身边。
夏楚合上笔记本,放在一旁。
“怎么了?”
乐维望着夏楚,说不出谎,也不知如何委婉:“你另一个父亲没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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